乔亦阳见她遇到熟人,聊着他听不懂的天,他只好搓着冻红的双手,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她。
几个刚放学的高中生从他身后匆匆路过,他与他们对视一眼,见学生们迅速别开目光,他也收回视线,继续等聊天的黎淼。
“那个疯子怎么又来咱们学校了啊?”
“谁知道,管不住吧。”
“他的校服是哪个学校的啊?”
“咱们学校的,你明天去看历史墙,好像是零几年的款。”
可能是年龄差太多了,学生们聊天乔亦阳也听不懂。
雪越下越大,他觉得太冷了,就脱了校服外套,披在黎淼身上,然后站在一旁,继续安静地等她跟别人聊完。
全文完结◇
◎春风许多爱意,不及他情深。◎
二十八岁生日的前一个月,我带我男朋友回家见我父母,路上反复跟他叮嘱,我还有个姐姐,已经过世十年,让他注意避开这个话题,他点头答应。
后来饭局上我妈果然问了句他有没有兄弟姐妹,因为他是独生子女,又有我的叮嘱,所以这个话题几句话就跳过,没再展开。
吃完饭,我们四个就坐在客厅里边吃水果边聊家常。
大家聊得其乐融融时,外面有人敲门,因为正好说到小时候的事,我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就过去开门。
看清来人,我愣住了。
见我久久不出声,我妈问:“黎紫,谁来了?”
“妈,是亦阳哥。”
我已经快七年没见到他了。
他比从前精神了些,看起来状态很好,几乎和我十年前看见他时一样清隽。
记得我姐刚走的那几年,他精神状况很差,那个词说出来像骂人,我不想提。
那时他偶尔觉得自己是高中生,穿着校服回海外,站在公交车站,一站就是一天,有时候累了,他就走到学校外面,睡在草地上。
偶尔他会出现在我家楼下,把我妈认成我姐,很温柔地跟我妈说很多话,我妈有时候忍不住哭,他就一遍又一遍,哄着我妈,不厌其烦地给我妈擦眼泪。
那段时间我在上大学,经常能在家里撞见他他,然后等着他家里人一脸抱歉地来接他回家,他妈会跟我妈抱在一起,哭成泪人。
后来他的病不知道怎么就好了,从那以后,我就没再见过他。
听说他成立了反对校园暴力和欺凌的公益组织,他们不仅会在学校里演讲,线下也有专门的心理医生,免费给遭受过校园霸凌的学生做心理辅导。
这些事是为了谁,我想每个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他的演讲我没听过,但我妈有一次买菜回来,正好遇到他在给高中演讲,听过一次。
那天,我听见我妈在厨房里哭了,她一边切菜,一边自言自语,她说黎花妈妈错了,妈妈真的不知道校园暴力对你的伤害这么大,妈妈求你活过来吧,给妈妈一次赎罪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