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狱卒面带嘲讽,对着梁靖成道,“梁大人还在这唱不平呢?你家老爷子和小妾都被人害死了!就是张凡派人去下的毒!老子这是帮你找出凶手呢!”
“什么……父亲死了?”
张凡也是一脸惊诧,“什么!?梁老爷子……?关本大人什么事,你这是污蔑!欲加之罪!”
狱卒将镣铐往他手上戴去,还翻了白眼,“少废话!是真是假,吃一块老子亲自烧的铁碳就能知晓!”
张凡还在挣扎,大声朝狱卒嚷嚷,说自己愿望,还让梁靖成相信他是清白。
但狱卒不理他,还毫不客气地推搡了他一把,将他往牢外推去。
刚刚还义愤填膺的梁靖成此时瞪大了眼睛,想抓住张凡问个明白,但狱卒早就带着张凡走了,留下他抓着铁栅栏,脑袋都要挤扁了,拼了劲想要将狱卒喊回来。
牢房中剩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出戏唱的是什么,但他们心里也颇为忐忑。
没想到梁靖成足足等了一日,都没等到张凡被押回地牢,等送晚饭的狱卒出现,梁靖成迫不及待问他,“张凡呢?!”
狱卒道,“张凡?关入天牢了!”
这消息惹得梁靖成瘫软在地,重罪才会关入天牢,这说明,张凡毒害自己家人的事坐实了……
自己那已老态龙钟的父亲,和自己最爱的美妾,竟真被张凡下毒毒死了!
梁靖成一时想不通张凡为何如此狠心,等时间稍晚些,刑部的人来狱中问谁是苏杰,又说他家里有人也死了,是苏杰的三儿子。
沉默了一日不敢言的苏杰瞬间跪地痛哭,大声斥骂张凡不人道,卸磨杀驴,为了自保竟如此丧尽天良。
他比梁靖成精明些,知道张凡敢杀人,十有八九是为了警告他们,让他们把嘴闭严了。
否则下一步就是杀他们全家,再杀他们,届时,张凡便可以将他自己从协助李成玉谋反一时中摘除。
思及此,苏杰一把抹掉眼泪,对着狱卒大声道,“我有要事要告知陛下!”
狱卒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嗤笑道,“一个阶下囚,你有何脸面要见陛下?”
苏杰颓然地耸下身子低声道,“刑部、宋扬,见谁都可以……我有天大的事……”
一旁的梁靖成惊疑不定,“苏大人,你……你是想……”
苏杰点点头,面容颓败,但目光却异常坚定。
刑部的人很快就到了地牢。
狱中的三人全都招了,如何与罪人成郁勾结,如何预谋,在谋反一事中使了什么力气,一五一十告诉了刑部尚书。
那在朝上义愤填膺,不停贬低宋扬的章则耀,也是罪人成郁余党下毒害死的。为的就是将宋扬推上风口浪尖,最好还能让他一人包揽下全部罪责,好让他们能摆脱谋反的帽子,在这朝中安稳地度过余生。
好在这一切都来得及。
他们如今头上有谋反的罪名,还有欺君、命案等,一件比一件大逆不道。
被招供出来的人一个接一个都被抓了。与李成玉亲近者斩立决,情节较轻者革职后发配边疆。
此案一结,刑部尚书一连几日都笑呵呵的,年前怎么都攻破不了的案子,有了宋扬加入,竟轻而易举找到了突破口。
“宋大人高明啊,实在是高明。”
刑部尚书毕恭毕敬地给宋扬倒了杯茶,长叹道,“谁能想到内宅里一场妇人争宠的戏码,竟能让罪人成郁余党自个儿将谋反内情尽数招供出来。”
宋扬曲起两根手指头敲了敲桌面,以示感激倒茶之意。
他谦虚道,“尚书大人过誉了,只是此事巧合,正好利用一番罢了。”
这下毒之人其实是梁靖成府上的一个侧室,她妒恨侍妾比她早有孕,费尽心思设局近半年,想在自家老爷入狱后动手,没想到误杀了府上太爷,太爷一死,这事便能牵扯到故意毒杀梁家人。
这便给了宋扬可趁之机,他将下毒模糊成是歹人蓄意谋杀太爷,又让人抓走张凡。实际上张凡没有被严刑拷打,苏杰的三儿子也平安无事,这一切都是宋扬授意之下做出的假象。
利用的无非是他们在狱中接触不了外面的信息罢了,再加上李成玉已死,他们之中前些日子又死了一个章则耀,彼此之间难免有些芥蒂,更害怕下一个被献祭的人是自己。
宋扬利用心理战,打赢了这场以陷害他为开始的战役。
罪人成郁余党的尾巴被彻底揪出来,朝中大臣也被清洗了一番,李瑾玉毫不留情的雷霆手段,让朝中一时多了不少空缺。
其中有不少被处死的官员还身居高位,一时间,朝中大臣人心惶惶,有的是害怕,有的是上级没了不知道该如何办差。
宋扬想着闲着也是闲着,还有系统可以帮他一块办差,就揽了不少活。
这一揽活,可把他忙坏了。
兵部的粮草需要补充,系统帮他数了人头,由他拨了粮草。还有北方雪灾,系统知道有多少户人家受灾,也算了需要多少赈灾物资,宋扬填上数字后还需要去对数量,安排不会贪钱的官员去办差。
他一个人把七八个官员的事干了,整个人忙得团团转,冬日里竟忙出了细汗,李瑾玉甚至有两日在睡前才能看见宋扬一眼。
可他也实在是拨不出时间来为宋扬分担差事,只能日日黑着脸让人给宋扬按按背泡泡脚。
正月十五这日,李瑾玉都空出了一晚上的时间,想和宋扬一起去赏花灯,没想到宋扬竟连个人影都寻不到。
谷荔派了不少人去问,最后才问到宋扬正在吏部办差,他面前是一摞骡比脑袋还高的卷宗,除了他以外,旁边还有几个官员也正在看着资料,时不时就捧着一本册子去找宋扬商议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