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氏有苦难言,对向她示警的金老夫人感激得很,爱屋及乌,对金家人便也格外看重一些。
“嫂子!你求了母亲带我去吧,八哥是不肯的。嫂子,你就说你娘家出事了,要去散散心。”
康氏见玉妙彤竟然利用她的伤疤,待要动怒,一,如今她形势不妙,二,玉妙彤是有口无心。
“嫂子!嫂子!”
“好吧,我带你去,也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么大的脸面说动母亲。”
康氏苦笑。
玉悟禅人在外头站着,听出康氏要带着玉妙彤去皇家猎场,手抠在窗棱上,眸子一转,心想他没有金老夫人的把柄,可有金擎桂的,待康氏一死,他只管去金家求娶,若是金老夫人执迷不悟,总归冷氏是向着他的,那就别怪他玉石俱焚算了。
玉悟禅毕竟是兄长,况且他一脸诚恳地请求玉夫人叫他陪康氏去散散心,玉夫人思量一番,怕传出自己对玉悟禅严苛的话,就答应了,反复叮嘱他好生开解康氏。
七月流火,天虽热,但不时怡人的风拂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得很。七月下旬,晴空万里,莺啼燕语之时,金将晚一大早就骑着大马向城外去,手上同时扯住三副缰绳,将一红一黑两匹小马都控在身边。
金折桂坐在车厢里,哄着金蟾宫、南山帮她把沈氏要求的络子打出来。
“姐姐,男孩子怎么能做这种事?”
见蟾宫嘴里胡乱地咬着丝线,“叫初翠、初丹姐姐们打就是了?”
“她们打的太好了,母亲一瞧就能瞧出破绽。”
金折桂见南山轻轻松松就按着她教的法子打出一条,不禁汗颜,对南山道:“别这么用心,马马虎虎就行了。”
“姐姐是说我打的比你打的好?”
南山睁大眼睛兴奋道。
金折桂转念一想,打过了络子,沈氏未必不催着她刺绣,若是南山对女红感兴趣,那对她而言可是大大的好事,“是,你打的是比我好。”
果然小孩子家听到了赞扬,越发卖力起来。
因今日出门,陪着来的不是丫鬟,是家里的强壮仆妇们,是以这会子没人看着,金折桂只管软硬兼施,逼着金蟾宫、南山替她做女红。
等听到一声“到了”
,金折桂赶紧将南山、金蟾宫手上的络子接过来,仔细地一条条理清楚,包在帕子里,等明日跟沈氏交差,瞧见金蟾宫、南山两个跳下马车,便等帘子被掀起来,跟着下了马车。
只见眼前俨然是一派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金家带来的两匹小马,待卸下缰绳,嘶鸣一声,就向远处的马群奔去。
“小前辈。”
玉破禅一脸兴奋,“金将军终于许你骑马了?你该到关外看看,这边繁花似锦,那边就是冰天雪地。”
我骑马,你兴奋个什么劲?金折桂一头雾水地看着难得眉开眼笑的玉破禅。
“你瞧,马给你挑好了。是匹性子温顺,却又……”
玉破禅话未说完,就见金折桂已经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草地冲远处马群奔去。
“那匹,那匹黑马!”
金折桂眼瞅着一匹黑马四蹄矫健地奔到一块巨石上,仰着头一声马鸣,便呼喝得百马汇聚到巨石下的草地上,他们家的小黑小红也撒欢地在巨石边乱叫。
“那是头马。”
玉破禅背着手说。
金折桂忽地瞧见天上落东西,赶紧向一边跳去,可惜晚了一步,已经落在她肩膀上了,扭头皱着鼻子撕了草叶去擦。
“小前辈……”
难道身上还有味道?不然她皱鼻子做什么?玉入禅偷偷地向自己身上嗅了嗅,确定自己身上满是清淡的温和香气,才放下心来。
“少将军、三姐夫、死黄子。”
金折桂回头,见今日不独他们金家来了,其他人也来了。
“小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