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永远都这么充满活力,在所有人望着离别失魂落魄的时候,唯有他没心没肺。
甚至还惦念着抢一匹马,霸道得一如既往。
沈谦益愈茫然,沈明恒对他的态度与记忆中一样,他曾把这理解为不屑与漠视,可所有人都否定这个结论。
他们说,沈明恒欣赏他、信任他、在意他,为此甚至将谋士给他、将皇位给他,为他铺路,送他君临天下。
“兄长!”
沈明恒将要离开的时候,沈谦益开口叫住他。
从前沈谦益都是喊“皇兄”
,恭恭敬敬遵循序齿伦常,这还第一次喊“兄长”
,像是寻常人家的兄与弟。
又一次被阻住脚步的沈明恒无奈转身,神色不耐:“又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走?”
沈谦益执拗地问,他要一个答案,其他人说的他都不信,他只信沈明恒。
沈明恒自小骄傲到大,有什么说什么,悲喜愤怒毫不掩饰,他最不会说谎。
沈明恒愣了一下,不解道:“你不是想当皇帝吗?”
“所以你就让给我?”
“孤又没有很想当,而且孤是你皇兄,怎么能和你抢。”
沈明恒理所当然地说。
假的,他在说谎。
沈谦益冷静地想。
一个会不顾生死奔赴边境的人或许没有野心,但一定渴望多为百姓做些事情,没有什么能比“天子”
这个身份更适合沈明恒大展身手,更能实现他的凌云壮志。
之所以会这么说,不过是因为不想让他有负担。
沈明恒是不是只有对人好的时候才会言不由衷?
沈谦益忽而有些想笑,谎言素来被心怀不轨之人用以满足自己的私利,唯有在沈明恒这里,成了神明的怜悯。
“你们怎么都在这?殿下呢?”
火急火燎跑去宫门外,结果沈谦益等人已经离开导致无功而返,路上又得到消息赶来酒楼的秦离洲莫名其妙看着这一群黯然神伤的人。
沈谦益恍惚回神,抬眼现眼前已经少了那道红色身影。
“皇兄呢?”
沈谦益瞪着周时誉质问,“你怎么不拦住他!”
周时誉瞥了他一样,讽道:“殿下决定的事,岂是我能改变得了的?”
沈谦益倒或许能改变得了,沈明恒不就是因为他才决定离开的吗?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啊?”
秦离洲像是不愿意接受事实,他打断两人,持之以恒地追问,“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