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了,你没听见吗!”
宋景年忽然情绪失控,“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殿下在燕丘不是说过会走吗?你还问什么?”
“可……”
秦离洲滞了一下,喃喃道:“我以为他改变主意了,我以为……他不是答应了百姓吗……”
“什么百姓?”
“燕丘的百姓……他们求殿下回长安,还天下海晏河清……殿下说,不会让他们失望……”
秦离洲说得颠三倒四,但在场的人略一思量便都明白了过来。
半是荣耀,半是遗憾。
即使无法亲眼所见,也能想象到那一定是时光无法消磨的不朽篇章。
他们夹杂着几分妒意地看向秦离洲与宋景年,假使他们在场,他们必将这一幕刻录进史册,用尽一切所学,只求不折损其光辉之万一。
秦离洲一介武夫懂什么斐然诗篇?
而宋景年?朽木而已!
秦离洲不知道自己正讨人嫌,他怒视着沈谦益:“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对殿下说了什么!”
秦离洲很讨厌沈谦益,越了解越恨不得对方从未出现在世上,不是因为这人觊觎皇位,是因为沈明恒一直在为他牺牲。
这天底下想当皇帝的人多如牛毛,微小如草芥,沈歉益不过是其中之一,怎么配让沈明恒自损以助他?
与宋景年相熟之后,秦离洲曾听他说起殿下的过往。
说起那十六年的踽踽独行,说起万人谩骂的长夜,说起不见天日下的坚守。
说起大明殿上掷地有声的话语,说起打马过长街的风流少年,说起照亮长安的那轮红日。
他听得越多,就越讨厌那些曾让他的殿下受委屈的魑魅魍魉,其中自然也包括无能弱小只能一再拖累那人的沈谦益。
“走吧,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宋景年缓慢地说。
“宋先生?”
秦离洲难以置信宋景年这么轻易就接受了现实。
“那不然傻站在这里做什么?陛下还在宫中等消息。”
高政猛然回神,是了,还有沈绩,他也是沈明恒登基路上的绊脚石。
周时誉也猛然回神,是了,文黎还在宫中。
一想到文黎还一无所知,他忽然有种被对比出来的诡异满足感。
第3o章嚣张跋扈的草包太子(3o)
沈绩在皇宫中望眼欲穿,他能隐隐约约听见外头传来的厮杀声。
那些在秦将军眼里如同小二过家家一般的嘶吼落到沈绩耳朵里像是死神步步逼近的脚步,他坐立难安。
“陛下。”
文黎入殿,微微躬身朝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