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次家长会不在学校开,”
上课铃声正式响起,商稚言忙跑下楼去,余乐趴在栏杆上冲她喊,“老师要逐一上门家访!”
这下连谢朝都是一愣: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课上,他悄悄问余乐:“老师一定会去学生家里?”
“对,班主任搭配不同的老师,分批去。”
余乐告诉他,家访从周末开始,按照学号分批进行。谢朝的学号是全班最后一位,他肯定是最后一批。
“……”
谢朝叹气,“我还打算让司机来帮我开家长会。”
余乐惊了:“你不打算回家?不是说月考完了就回去么?”
谢朝:“你放心,我会搬出去的。”
余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住多久都可以,我完全没问题。但我爸他会起疑啊,而且你离家这么久不太好……”
他还未说完,一颗粉笔头准确击中他脑袋,疼得他嗷地一喊。
讲台上的肖老师笑中带怒:“余乐,骄傲了是吧?你总分第一,但生物卷分数还达不到单科前三,你还不听课?!”
余乐连忙正襟危坐,扬手敬礼。
谢朝却分神了。他确实不想回去,最重要的原因是,余乐似乎说对了:谢辽松没有找他,连秦音也没有联系过她。谢斯清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但谢朝就像怄气一样,没有回复。
他感觉某种温馨可爱的假象正在被揭开。那宽敞、华美、富裕的小楼和花园,实际上并没有他谢朝的容身之处。
放学之后,他和余乐商稚言告别,独自回家。
这个时间段家里应该只有做饭的保姆,但谢斯清居然也在。
“你不住校吗?”
谢朝一把抱住扑到自己身上的妹妹。
“我要去医院探望妈妈。”
谢斯清咬了咬嘴唇,小声说,“妈妈住院了,但爸爸不让我告诉你。”
原来在谢朝离家的第二天,秦音就因为剧烈腹痛而进了医院。她今年已经四十多岁,是名副其实的高龄产妇,腹中胎儿又大,医院诊断她精神压力大,且日常比较忙碌,让她立刻留院观察。
谢辽松把这一切迁怒于谢朝的任性。秦音多次说明这和谢朝无关,但只要秦音一提起谢朝,立刻会惹得谢辽松大怒。他让秦音把手头所有工作交由秘书处理,连手机也不让她带。秦音偷偷让谢斯清联系谢朝问问情况,但又被谢辽松听见,谢辽松严令禁止谢斯清给哥哥透露任何消息。
“他说你……你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去医院。但你和妈妈碰面,只会让她担心生气。”
谢斯清吞吞吐吐。
谢朝知道,谢辽松肯定说了一些谢斯清没法转述的难听话。既然不让他去,他不去就是了。谢朝扭头上楼,拉出行李箱收拾行装。
谢斯清以为他又要走,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哥哥,你想去哪里?”
“我去住酒店。”
谢斯清死死盯着他,半晌才松了一口气似的:“爸爸现在每晚都在医院陪床,你住家里,其实也见不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