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欢活了十六年,就从未见过这样翻脸如翻书,喜怒还不定的人。
偏生雒妃就是,恣意任性惯了,旁人哪里摸得清她的想法,兴许前一刻还在跟你说笑,后一刻就能往人身上捅刀子,旁人觉得惊骇世俗的,她偏偏就敢做。
是以,她还真不敢死撑着不低头。
“唔……”
她挣扎着支吾出声,脸色惨白。
雒妃整暇以待,倨傲地笑了笑,“本宫还以为,你的骨头能有多硬气。”
季夏松开青欢下颌,嫌弃地甩了甩手背上沾染的唾液。
青欢真是被吓住了,没了季夏的钳制,她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并忍不住呜呜地抽咽起来,很是狼狈可怜。
雒妃遂觉得没意思,她轻蔑一笑,将那剩下的媚药给首阳收好,这才缓缓起身道,“乏了,首阳姑姑处置吧。”
她顿了顿,俯视着青欢,意味深长地道,“记得,是意图谋害天家公主和驸马的大罪!”
闻言,青欢猛地抬头,她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眼泪,可眼底的惊骇恐惧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她晓得自己完了,什么都完了,一旦谋害的罪名落实,不仅是她连带青家,都会被连累。
这样惊恐交加之下,她伏跪着往前,嘴里哀求道,“公主,民女知错,民女再不敢了……”
垂死挣扎,雒妃不知见过多少,她无动于衷,只冷冷看过去。
首阳哪里会让青欢碍公主的眼,她冷喝道,“押下去!”
话落,就有两侍卫大步跨进来,一左一右架起她,粗暴得将人扔了出去,严加看管起来。
一切尘埃落定,雒妃懒懒地打了个呵欠,首阳扶她去东次间,并道,“公主,早些安置,明个还要应付驸马,婢子们帮不上忙,公主需得养好精神。”
雒妃带着厚重鼻音地应了声,整个人松泛的没了骨头,今个与秦寿那一场真真假假,着实累着她了。
故而,一倒下沾着软枕,不过片刻功夫,她就沉睡了过去。
待第二日,初初睁眼,人还没彻底清醒,就见首阳沉着脸垮进来道,“公主,驸马太过份,今一早,天才蒙蒙亮,他就将青三娘子给带走了,顾侍卫与鸣蜩季夏阻拦不及,让驸马得逞了。”
“嗯……”
雒妃无甚反应,首阳拿着衣服往她身上拢,她小手抓着,松松垮垮,半个香肩都在外。
好大一会,她脑子慢慢转动才明白首阳说了什么。
她站起身,起先还迷糊的脸上浮起冷笑,“与本宫更衣,本宫倒要看看驸马意欲何为!”
首阳唤了绀香与莺时进来,三人齐心合力,不过半个时辰,就将雒妃拾掇妥当。
雒妃早膳也没来得及用,她领着鸣蜩和季夏,还有三十侍卫,径直往鸿鹄阁去。
安佛院离鸿鹄阁并不算远,左右不过一刻钟,雒妃直接带入闯了进去,就见偏厅里头,秦寿与青欢两人正在用早膳,且青欢还面带浅笑的与秦寿剥了个鸡蛋!
雒妃气极反笑,她踏进去,“看来本宫来的正是时候,赶上了驸马这小灶的早膳。”
一见雒妃,青欢手一抖,竹箸啪的就落到地上,她脸煞白,起身就往秦寿身后躲,那娇娇弱弱的小可怜模样,倒真是让人心疼。
秦寿淡淡望了雒妃一眼,继续慢条斯理地用他手上的鸡蛋。
雒妃站定,她冷哼了声,忽地敛笑抬手——
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