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丞相在明显接收到他的目光之后只是漠然地垂下视线,好整以暇地理了理一丝不苟的衣袖。
彭少阳???
连温丞相都开始由着陛下胡来了吗?
彭少阳眼看回天乏术,只好退而求其次地道“那。。。。。。微臣挑一队禁军护送陛下。”
宇文曜想都不想就回绝了“不必了,朕此次微服私访,不表露身份,不宜过于张扬,钦差的成行队伍都有报备,无端多出一队人太扎眼了。”
现在除非听到皇帝陛下说要当场退位让贤,否则彭少阳觉得不会再有什么事让自己觉得惊讶的了。
“对了,”
宇文曜又出声叫住了垂头丧气的彭少阳“太子那边。。。。。。”
彭少阳一听倏地抬起头,满脸惊恐。
不是吧?难不成陛下真的要让位了?
宇文曜见他一副见鬼的表情,眉头一皱,还是先把话说完“北疆尚在交战中,大耀和蛮族之间的关系局势未明,乌木拓身为蛮人皇子难免处境有些尴尬,但他毕竟还是作为大耀的客人来的,太子年少,恐怕许多时候力有不逮,你先回去便替朕分神好好关照一些。”
彭少阳一颗心重重落回该在的地方,抬手抱拳行礼“臣遵旨。”
说完便逃也似的走了,半点不给皇帝陛下再开口的余韵。
宇文曜看着他仓皇落跑的背影,莫名其妙地转身问温谨言“我脸上是长了什么吓人的东西吗?他跑这么快做什么。”
温谨言捂嘴打了个哈欠,起床气散的差不多了,有了几分搭理人的心思,听这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宇文曜“陛下就体谅一下彭统领吧,他原本禁军统领当得好好的,每日只管安安稳稳巡查宫墙内那一亩三分地,如今被你赶鸭子上架,离开宫墙护卫你离皇城几千里便算了,如今还只能一而再地看着你以身犯险却束手无策,换了是微臣,宁可交了官印,解甲归田去了。”
宇文曜睨着他“温卿既然如此了解他的心情,那方才彭统领向你求助,你怎么不替他劝两句?”
温谨言暗自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也真是好意思问的出,也不知道昨夜是谁,刚得知自己身份暴露便连平日里仅存的一星半点的脸皮都不要了,撒泼耍赖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地逼自己应下让他同行的要求。
可心里是这么想的,脸上却还是挂上假模假式的笑,一拱手“微臣既已答应陛下,又如何能出尔反尔食言而肥呢?”
宇文曜听出了他的意有所指,耸了耸肩。
温谨言看着不远处收拾行装的禁军队伍,重新正色“但我还是那句话,虽然山匪已除,但此番西北灾情依然有大量流民分散各地,一路过去难免会遇到暴民作乱,陛下若是执意前往,之后的一切行动必须按部就班,绝不可以再有什么突奇想,不然的话,”
他说着对着宇文曜微微歪了下头,弯起眼“臣可没有彭大统领那么好说话。”
宇文曜微愣,随即一边“啧啧”
咂舌,一边连连摇头。
温谨言皱眉“做什么?”
宇文曜“我如今才忽然明白你那一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佞臣名号是怎么来的。”
温谨言闻言,无奈笑了笑。
天大亮,两方人马各自整装待。
彭少阳亲自把颤颤巍巍六神无主的钱尚书扶上马车坐好,下来后便站到宇文曜的马旁边,仰着头咬牙盯着宇文曜看了半晌,弄得边上的副将心里惴惴的,还以为彭大统领要对皇上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殊不知他们的彭统领只是憋了一肚子想说又不敢说出口的规劝,抱着最后的半点侥幸希望他们的陛下能悬崖勒马,回心转意。
到最后还是看不过去的温谨言一拉马缰,带着一行人和彭大统领分道扬镳,毫不留情地把那闺中怨妇似的眼神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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