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葉殊抬手摸摸他的臉,是熱的,有溫度,不是在做夢。
蕭傾城抓住她的手,漆黑的眸子湛亮又激動,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上下打量著,不覺紅了眼眶。
朦朧的月色中,葉殊呆愣愣地看著他,眼裡噙起淚花。
「葉兒,我終於找到你了!」抬手將她抱到懷裡,蕭傾城感嘆出聲,「我就知道,我一定會找到你!」
葉殊趴在他懷裡吸吸鼻子,又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梨花香,不禁鼻間一陣酸澀,小聲哭起來,越哭越大聲,最終變成嚎啕大哭。
蕭傾城緊緊抱著她,心下說不出的滿足。幾百個日夜的揪心與掛念,等了那麼久,盼了那麼久,她終於回到他身邊了。
他的懷抱很暖,葉殊又往裡縮了一下,在他胸前蹭了蹭,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他們正在一個山洞裡,抬頭看到蕭傾城正在看著她,狹長的鳳眸微光閃爍。
「睡醒了?」蕭傾城低下頭,湊近過來看著她。
葉殊嗯了一聲點點頭,看到旁邊燃著一個火堆,已經燒了不少的灰燼,外面天色剛蒙蒙亮,正紛紛揚揚下著大雪。
「這麼快就天亮了!」她感嘆道。
蕭傾城眼帘微垂,低下頭在她臉上蹭了蹭:「睡得好嗎?」
「好。」葉殊倚在他身前,看著外面飛舞的雪花,開心道,「我夢見我們回柔西了,正是春天,山坡上長滿青青的草,還有很多淺黃的小花,真好看!」
緊緊抱著她,蕭傾城微笑道:「等離開這山崖,我們馬上回柔西,很快就到春天了,山上一定很漂亮。」
葉殊點頭,扯到左肩的傷口一疼,這才發現那支箭已經拔。出來,肩上裹著好幾層白布,身上衣服也已經換過了,沾滿鮮血的衣服被脫下來,她身上裹著蕭傾城的外袍。
臉頰不由紅了,她縮在那裡發窘。
蕭傾城憐惜地撫著她的額角,滿是心疼道:「能不能告訴我,你身上那些傷都是怎麼來的?」
眼神微顫,葉殊垂下眼帘,默默道:「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自己到處亂跑,結果弄成了這樣……」
「不怪你。」蕭傾城把臉貼在她臉上,滿腔懊悔,眼窩滾燙,「葉兒,是我沒照顧好你,對不起……」
葉殊搖搖頭,握住他的手,慢慢的,把她這兩年的遭遇講了一遍。
聽說她滾下山坡撞到頭,失憶了,蕭傾城痛苦地皺起眉,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看到他滿腔痛楚難以自抑,張口似乎又要道歉,葉殊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仰頭吻住他的唇。
蕭傾城怔了一下,隨後捧住她的後腦勺,和著淚水加深了那個吻。
唇舌糾纏,纏綿悱惻,正在兩人難分難捨的時候,葉殊的肚皮忽然唱響空城計。
臉頰不由發燙,葉殊連忙向後退縮,蕭傾城笑了,抬手擦掉她嘴角邊的銀絲,端起旁邊一個破瓦罐,餵她喝了幾口水,然後又剝了幾個野核桃餵給她吃。
又往火堆里添了幾根柴,蕭傾城道:「我去外面看看,有沒有什麼出路,順便撿些柴回來。你在這裡好好休息,冷了就再加點柴。」
葉殊點頭:「你要小心,早點回來!」
蕭傾城扶著她倚在石壁上,伸伸有些發麻的右腿,站起來。
慢慢走出石洞,漫天大雪下的正急,他回頭,看到葉殊正倚在那裡,唇邊帶著一絲微笑望著他。輕輕彎起嘴角,蕭傾城笑著看她一眼,轉身往外面走去。
地上落滿厚厚的積雪,踩起來咯吱咯吱響,蕭傾城疾步走在飛雪中,一直走出很遠才停下。
怔怔地站在那裡,他猛然揮拳砸向一株枯樹,一蓬蓬積雪灑落下來,落了他一頭一身,冷冰冰的涼。手背指節處砸出鮮血,他緊閉上眼睛,淚流滿面。
他沒有告訴葉殊,她已經睡了三天了。給她探脈,虛弱的脈搏幾乎試探不出,紊亂又滯緩,竟是個血枯的症狀。他把著她的手坐在那裡,呆愣愣地坐了好久。
不知道這兩年時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有沒有按方吃藥?有沒有注意休息?穿的衣服暖不暖?一日三餐怎麼樣?是不是又饞嘴吃肉了?
他努力說服自己,她這兩年過得很好。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兩年不見,她卻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還能不能熬到明年春暖花開?
右手緊抓著樹幹,直把樹皮都抓爛了,鮮血直流,蕭傾城緊咬著牙關,努力壓抑住想要暴哭的衝動。為什麼老天如此狠心,將葉殊還給他,卻守不住長久?一日日看著她沉睡,醒來的時間很少,他在旁邊日夜煎熬著,害怕她一閉上眼睛,就再也醒不來了。
沒有風,空蕩蕩的山崖靜悄悄的,只有漫天大雪撲簌簌落著,冷清又寂寞。
回到石洞的時候,葉殊又睡著了,蕭傾城滿心慌亂地走過去,伸手探她的脈搏。察覺到她的脈搏還在,觸手依舊溫熱,不禁鼻間一酸,落下淚來。
一滴淚水掉落到她的臉頰上,葉殊睫毛微顫,慢慢睜開眼睛。
「王爺,你怎麼哭了?」葉殊抬手抹著他的淚水。
蕭傾城握著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輕笑道:「被沙迷了眼,一會兒就好了。」
「我給你吹吹。」葉殊摟著他的脖子,輕輕朝他眼睛吹氣。
細細的風吹在眼睛裡,痒痒的,蕭傾城按著她的頭摟到懷裡,臉藏到她腦後,淚水墜落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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