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行本来是放心不下清宝,打算进来看一看的。
结果直接看到了严玉之在给黎真抹药,清宝坐在一边无声地等待。
老实说,平白无故在清宝的房间里看到一个英俊男人出现,尤其这个男人还半裸着上身,林昭行是很不爽的。
不过骤然看到了本案的关键性证人,他又不能不惊喜。
不爽和惊喜交叉错杂,一时间林昭行的心情复杂难言。
不过毕竟是理智的察秋司掌司使,林昭行还是暂时先以案情为重了,他装作漫不经心地走到黎真面前,恰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清宝看向黎真的目光,然后问黎真:“你看清那个绑架你的人是谁了么?”
黎真躺在床上,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在接下来的交流中,林昭行发现了,黎真的汉话比雪鹤还要差。
他大概能听懂林昭行在说什么,但是自己描述的话就费劲了,他几乎说不出来很长的句子,只能点头或者摇头,或者说极其简短的几个字。
“他戴了人皮面具?”
黎真轻微地摇摇头。
“那么是蒙面巾?”
黎真点了一下头。
“身高呢?”
黎真思索了一下,道:“你。”
真是难为林昭行在这种时候还能听得懂黎真讲话,“你是说他和我的身高差不多?”
黎真点点头。
真是惜字如金,林昭行在心里无声地叹口气,如果不是知道他不怎么会说汉话,外人恐怕会觉得这厮比赵暮白还要清冷矜持。
他转身出门,对严玉之道:“纸笔在哪?我要给汪明瑞写信。”
刑部尚书汪明瑞在深夜被家人叫醒。
“大人,有人求见。”
汪明瑞昏昏沉沉地咳了两声,“我病着呢,何况现在都入夜了,我谁也不想见。”
“是林府的管家吴伯。”
“林府的人?”
汪明瑞艰难地支起身子,“林昭行不是从大牢里失踪了么……林府的人怎么还出来冒头?”
但是汪明瑞是信任林昭行的,他殚精竭虑地查案,也是想还这个他一直看好的年轻人一个清白。
于是他沙哑着嗓子道:“叫他进来吧。”
吴伯走了进来,他没有说别的,只是递给了汪明瑞一封信。
“我家侯爷说了,这封信上的内容,足够大人抓到真凶——他的清白与性命,就全托付给大人了。”
汪明瑞并没有追究吴伯怎么知道林昭行在哪,他半信半疑地展开信纸,本想一目十行地扫过,然而只看了几个字后,他的眼睛就猛地睁大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完这封信,震惊道:“可当真?!”
“侯爷说了,证人是全的,一应的手续都不会出错,汪大人只管放心抓人!”
“好好好!”
汪明瑞只觉得神清气爽,病气一扫而空,“把刑部的人都叫来!还有那些捕快们——可以放出来了,他们安全了!随我一起去抓捕凶手!”
察秋司里灯火通明。
李希泽倚在案边,大堆的卷宗堆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