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在地鐵里和沉野撞衫時是這。
剛才也是這樣。
但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在聽到沉野那句調侃的同時,好像有一股血液,湧上了腦袋。
她不知道自己耳朵紅沒紅,但呼吸反正是停滯了幾秒。
冷靜了一會兒,舒杳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洗澡,她深深呼出一口氣,拿著換洗衣物,輕手輕腳去了浴室。
浴室里霧氣迷人眼,舒杳站在鏡子前,素麵朝天卻不顯狼狽,剔透的肌膚,幾乎看不到毛孔,因為溫度而漸漸染上一層極淡的粉。
她往兩頰輕輕拍打著保濕水,浴室門卻突然被敲響。
以為是沉野,舒杳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覺得還算得體,就把門拉開了一條縫。
「怎麼……」
話到一半,卻停了。
眼前不是沉野,而是沉煬。
舒杳欲言又止,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沉煬一如下午時那般嚴肅,甚至透著一種冷峻:「我洗個手。」
最大的主臥里沒有洗手間,舒杳是不太相信的,她能感覺到,沉煬這話,不過只是藉口。
但這畢竟是別人家的地盤,她哪有不讓人進自家洗手間的道理。
「好。」她又從架子上取下一件乾淨浴袍,裹在睡衣外面後才把門拉開,退後一步,把洗手池讓給他。
浴室空間很大,幾乎比得上尋常人家的一間臥室的大小,所以即便站了兩個人,也絲毫不顯擁擠。
水龍頭嘩嘩作響,舒杳一言未發,繞過他身後,打算離開。
後頭卻傳來沉煬直截了當的提問:「你喜歡沉野嗎?」
舒杳轉身站在浴室門外,怔了下才回答:「當然。」
沉煬關了水龍頭,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著手,冷冷扯了扯嘴角:「但我希望你能儘早離開他。」
「……」
舒杳已經在腦子裡演完了一整場「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弟弟」的戲碼,正盤算著怎麼接的時候,她卻又聽到沉煬說:「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姑娘,沉野這種人,配不上。」
舒杳一時沒反應過來:「您是……什麼意思?」
「不管沉野外表呈現出來的如何,他偏執善妒的本性是改不了的,和他在一起,他只會把你當做他的所有物,掌控你的人生,越是時間長了,你越是掙不脫,逃不掉。」
如果說沉奶奶讓她覺得沉家非常接地氣,那沉煬的話,則讓她覺得,這家裡有點接地府。
家風是會互相影響的,一個家如此割裂,太奇怪了。
舒杳幾乎毫無猶豫地反駁:「對您的判斷,我目前無法苟同。」
「看來……」沉煬把手裡的紙巾扔進垃圾桶,言語之間帶著嫌棄,「他裝得還挺好。」
舒杳攥了攥手,雖然不想對他的家人出言不遜,但在她心目中,即便不論夫妻這層關係,沉野是個不錯的朋友。
沉煬這番話,讓她覺得非常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