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秦打雄,说今夜大花楼宴请南淮众富甲豪绅,让他今夜独自来赴宴,落款秦苍苍。子时三刻,你准时去把信送到秦打雄手里。记住,要让他看见你的脸。顺便把咱们的那两匹马给牵回来。那可是好马啊!”
“末将遵命!”
待到种雪剑出去,沈谛坐在桌前沉思了许久。
她要南淮城的富贵必然触动秦打雄的利益,今晚的大花楼能让她上心来对付的自始至终只有秦打雄一人。依照秦打雄极端又愚蠢的行事风格,他绝不可能独自前来,今夜定是场硬战。
“呜呜呜!”
沈谛看向在地上挣扎不断的秦苍苍,略一思索,走过去拔出他的嘴里的抹布。
“呸!贱人你不得好死!”
“啪”
沈谛给了他一巴掌。秦苍苍一下被抽懵了。
“你欺负小孩!”
他哭喊着。
“现在知道自己是个小孩了?”
秦苍苍也哭闹累了,他红着眼眶道“你今天是不是就要杀我爹了?”
“不是啊。”
“你骗人!你是不是想杀了我爹然后自己当太守!我都看见你那人皮面具了,你肯定是想装成我爹的模样!然后变成太守,这样你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沈谛索性坐在地上,她笑了下,再次否定道“不是。”
她做了这么多,从长白关跑到南淮城就为得是摆脱原身的前半生过往,她要她得到的完完全全是自己挣来的,不占任何人的功德过往,她要的的只是一条她自己的路,一条能光明正大以沈谛名字、沈谛的脸、沈谛的性别走下去的路。
“扮成你爹会脏了我的尊严。”
“呸!”
秦苍苍骂沈谛,“那你也不准抢走我爹的东西。我爹的那些东西都是属于我的!你是土匪你是强盗!你就算今夜成功了,你也是个不洁的人,你名不正言不顺!别人说起你,都会说你是青楼起事,烂泥出身,你的狗屁所有都是从绑个无辜孩童开始的!”
“秦苍,你是个聪明孩子,你并不无辜。”
沈谛捏住了他的脸,“你想要你爹的权势。我也一样,我们的区别就在于你投了个好胎。我沈谛想当个好人,可是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大京城中的皇帝老儿,他告诉我好人是不得好死的。我也想当顶天立地、善恶分明的大英雄,可是英雄从来都是用来杀的……不死的英雄是无赖啊。”
长夜热闹一如往昔,众人雾里看花,寻欢作乐,嘴角都笑僵。只有沈谛知道今夜她非生即死,众人非生即死。她让种雪剑露面寄信给秦打雄就是光明正大地告诉他,人是我杀的,事是我闹的,你不来这南淮城就要翻了天。
这一局,是明牌。
沈谛露出个疯狂意味的笑。她开口道“所以我啊,青楼起事,剑指太和,意在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