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寝屋亮着灯。
薄纱灯罩朦朦胧胧,透出柔光,在糊窗纸上映出一道?娉婷轮廓,俞知?光还未睡。
薛慎推门进去,女郎手?一缩,宽大的袖子藏在背后,清凌凌的圆杏眼对上他,有几分?慌张地轻眨。
俞知?光没?料到薛慎这么快回来。
陈俊英来护卫她时,说薛慎忙得很?,今夜没?准还要宿在南衙,她才悄悄把东西都摊出来了,差一点点就好了。可薛慎一言不发,三两步过来就捉她的手?。
“薛慎,你干嘛……快放开我呀。”
俞知?光往后躲了一下,被薛慎扶着左臂,按在拔步床前?,她趁机把东西丢到背后,手?臂被他拉出来。
袖口捋起,手?臂莹白无?暇,在灯下柔光若腻。
男人看完左臂,又去看右臂,下一瞬,直接挑开她腰间系带,将衣襟剥开,去抚摸她肩头和后背。
手?指的茧抚出她一阵战栗:“做什么呀?”
这般急躁,氛围又不是在求欢。
薛慎吐出一口浊气,“当?真没?受伤?那你鬼鬼祟祟一见我就躲,是躲什么?”
“当?然没?有受伤,”
俞知?光愣了,小声嘀咕:“我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回来。”
她挪了挪,露出被藏在身?后的香囊,束绳口还没?绑好,洒出了绿色碎屑。
薛慎拿起来搓了搓,闻到菖蒲和艾草的气味。
不知?不觉,都快到浴兰节了。妻子给郎君准备有菖蒲、艾草碎叶的香囊,以驱除晦气,祈求康健平安,是本地习俗之一。
“这有什么好躲的?”
“没?绣好,我犹豫要不要给你。”
俞知?光泄气,报复似掐他腿上的肉,发现掐不起多少,都是紧实精瘦的肌肉。薛慎放松了身?体,随着她继续去,手?翻过香囊正面?,望见绣着的一只动物。
有几分?眼熟,像是金吾卫服上的豸,传说中能够能明辨是非的神?兽,只是……圆润了不止一星半点,身?子滚圆,快赶上皇宫鲤鱼池里吃得最胖的锦鲤。
薛慎笑,这会儿结结实实被她掐了一下。
“我光想着陛下大婚后,是不是就能松一口气,没?想来快到浴兰节,临急临忙做的……”
俞知?光看他含笑的狭长眼眸,伸出手?,“你给回我。”
“哪有送了再收回的理。”
薛慎手?伸远到她够不着的地方,又一下子将香囊揣入怀里。
仲夏阳光炽热,裙裳都换成薄的了。
送他香囊的女郎云鬟蓬松,衣襟散乱,掩不住那一身?曼妙春光,但他生不出绮念,只觉心尖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