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下令不必追了。检查伤亡,竟有六员大将被周天一枪挑身亡,伤亡二百余众。
西夏诸将愤愤不平,急欲追赶。
眼看安远砦已是据势坚守,李元昊对诸将道:“撤兵塞门砦!,你等驻兵那里,我回京师有要是。”
副帅赫连英道:“大王,我军一路克敌,无不顺速,士气正盛。安远砦才一战,我等愿再战取胜。怎地要撤兵回城?属下等不明白,望期示下。”
李元昊道:“你等不知,宋军虽是疲弱,但有周天一此等人在,只能徐图,不可急躁,况且宋朝又岂是只有一个周天一。待得宋朝内部出了乱子,我们乘机而战,可胜也!我此次回国都,有三件事要做,一、促使宋朝内乱;二、收罗天下英雄;大宋倒是人才济济,可是赵祯小子不会用啊。三、除去周天一。待大宋内乱,襄阳王起事,你等可动兵南下。”
众将皆点头道:“大王英明,我等谨遵圣命!”
却说周天一帅残兵寻着驼儿山张树,还未到山头,只见不远处白马上一员大将亮银甲罩身,手持长柄大砍刀,帅领四五十骑兵急匆匆下山来,正是右卫将军张树。周天一以为是来迎接自己,上去搭话:“二弟,西夏一暂时退兵,我等应上山坚守,商议军机。何必下山?”
张树张立两兄弟和周天一是八拜结交的把兄弟。张树早已望见周天一,还未近前,已喊道:“大哥,你不在砦内调度,怎地到此地来了?那毕文竟擒了桧人!我要去看个究竟!”
说话间,马已经驰到,来人也未下马,见周天一浑身血肉模糊,在马上抱拳急急道:“大哥,你怎地浑身是血,有没有伤到?安远砦有事?我怎不知,兄弟没去救应哥哥!”
周天一大惊:“怎地砦前激战,这边竟是丝毫不知,往来斥候难道没人了吗?这打得是个甚仗?!”
道:“有些轻伤,不妨事的。先说张立兄弟怎么啦?”
张树一磕马颈,贴近周天一密言道:“刚三弟桧人亲随浑身受伤,冒死来报,说三弟昨日射杀了一只鸟,捡回一看竟是只信鸽,信鸽腿上有管信,还未拆开,就急匆匆来了几名毕文的亲随,来寻信鸽,夺了就走,三弟当时并未发作,悄悄的跟了,竟探听到那信竟是襄阳王寄来的,留心之下,发觉从毕文帐中竟有假扮宋军的西夏人出入!却不想被毕文警觉,找了个由头喊三弟去,却鸿门宴未安好心。抓扣起来了。随从浴血夺路而回,禀明与我。现我要去救三弟!”
周天一道:“此事还有谁知?”
张树道:“你知我知。”
周天一道:“二弟切莫急切,万事须先沉得住气才是。我等先去见那毕文,不过需要先将秉事的随从兄弟先藏身起来。”
张树道:“大哥,那随从兄弟名叫程朗,现已经护送出营,先回乡藏身了再说。”
两人边走边语,往中军帐驰去。驰到中军帐前,禀明禁卫,欲见统军大帅毕文。求见之语未毕,突地四厢人马突出,兵铁错响,十几人被围在中军帐前。一行人正欲下马进账,只听一声锣响,毕文金盔亮甲,帅十数人精兵从帐后呼呼而出,疾步近前,喝到:“军士何在?!”
四下里,兵丁应诺。
毕文往地下扔了一堆金银,道:“张立周天一私通番邦,此时从张立处搜得。周天一今日明明已胜,偏放那赫连洪都回去,还骑其马,负其剑。此有书信一封,二人欲将安远砦地势阵型,军队分布告知于西夏贼子!众将士,还不快给我拿下斩首示众!”
周天一一听之下,心下大怒:“分明毕文反意已决,搬弄是非,混淆视听,欲置我兄弟与死地!”
大喝道:“众将士,切莫轻信,让我张立将军出来与毕文元帅对质!”
毕文闻言,嘿嘿一笑,身后亲兵哗哧扔过了一个包裹,掉在地下抖开了,分明是张立张桧人的人头。虬髯似炸,双目若瞪。
张树一见,大恸,大喊“我的兄弟啊”
,冲毕文骂道:“好贼子!杀我兄弟!今天定要报仇!”
说话间就欲勒马冲向毕文。
毕文身后百十名重甲长枪武士跨步上前,挡住去路,哪里冲得过?
毕文哗啷一声拔出佩剑,挥道:“张立已然正法。左右拿下!敢不听将令!敢有跟随周天一者,军法无情!”
丝毫不容周天一多言语,身后亲兵一拥而上,四下兵士盲从杀来。
张树道:“大哥,今天毕文是必欲置我等兄弟于死地!束手就擒,死路一条!冲出去吧我们!”
周天一对义弟之死心下极为难过,恨极了毕文,道:“大丈夫未死阵前,却屈死小人之手!跟我冲出去!来日再找这贼子复仇!”
周天一一挺大铁枪,喝道:“今日我周天一实受这毕文迫害,非我不遵将令!我实不甘受这不白之冤,更不甘放过这毕文贼子!大家都是同袍同襗的兄弟,谁若阻我,莫怪我周天一今日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