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一催坐下乌骓马,带着张树等人奔着毕文冲去,半途一俯身,将张立首级捡起,缚于背上,但四周兵丁众多,难以脱身。
四周将士敬重周天一,也不敢任由其突出去,但也不很卖力拼命。
只有毕文亲随卫队,对周天一众人下手毫不留情,转眼竟有四五人毙命当场。
本来周天一属下和张树张立部属大多跟着周天一想杀出重围,可现在有小半已然缴械。
外界强敌俟候,毕文私通襄阳王,虽有通敌嫌疑,只是作战消极抵御,总未曝露,明目张胆,周天一实不愿此时军中大乱,致使宋军无可收拾,喊道:“诸位兄弟,毕文欲死者,乃我周天一一人,与诸位无关,不必为我违抗将令,连累无辜,除张树外,有再跟随我者,周天一与之恩断义绝!大丈夫应疆场杀敌,马革裹尸!岂可死于内事!我更不愿平白死于此地,有再阻挡我者,莫怪我无情意!”
言毕,纵马挺枪,突入军中,有兵士来试图阻挡,被周天一一枪挑翻甩了出去,总是手下留情,没让其肠破肚流。
副将吕调明拍马过来,拦路道:“周帅,若你今一天闯寨,那就犯了我大宋军法,我知道您对我大宋忠心无二,对属下亲若手足,可你犯了大宋军法,小将绝不会放你出去!出枪吧!”
周天一一看吕调明,几个时辰前此人还陪着自己在安远砦同西夏厮杀,现在却要刀枪相加,心中有千言万语欲说,可一句也说不出来,大喝一声:“闪开!”
吕调明拦在挡路,持刀不动。周天一心一横,又不想要其性命,催马过去,枪做棍使,挥枪朝吕调明砸下。吕调明持刀架住,哪里又扛的住,被震得虎口撕裂,刀被压在胸前抬不起来,坐下马噗通一声被压得跪倒。只一合,吕调明栽落马下。
此时张树早已满腔怒火,不顾他人生死,刀刀杀手,加上众人并不实心阻拦,他眼看已冲突至包围。
此时毕文的三千亲兵分了一半,玩命追来,把张树围住厮杀,少时,张树已经几处受伤,眼看毙命,周天一杀到,枪枪致命,亲兵抵敌不住,又敬畏周天一,竟让他护着张树往外冲。可张树的坐骑已经受伤,跑又不快,眼看倒毙,周天一一把抓过张树,放于背后,两人共骑一匹乌骓宝马。
毕文眼看周天一逃了,大怒:“放箭!”
众人张弓搭箭,有人轻飘飘射去,自然连马都追不到。有人奋力弯弓,却被周天一挥枪拨落。毕文命三千亲兵齐射,周天一纵有千百臂膀也躲不过这么多箭簇,幸好有祖传宝甲护体。而张树已是背中数箭。
周天一回身一抓,将张树抓过,置于身前,并让他面对自己,用自己的背挡住射来的箭,同时挥枪格挡护卫自己的马。虽是刚刚得到,周天一很是喜爱这匹乌骓。此时周天一发现张树依然昏倒,怀里抱着个东西,竟是张立的首级。
方才之际,张树坐于背后,竟解了包裹抱于胸前!他是不愿自己弟弟的首级再受刀箭之伤!
两人已经冲至驼儿山右侧,眼看下山,前面有一队兵士守卫拦路,正是右翼骠骑将军夏松听了前方禀报,接了毕文号令,截擒周天一。
夏松很有本事,膂力甚大,一对四十六斤瓮金锤,与周天一大战了五六合,周天一马上乘了两人,总是不便,后面追兵眼看就到,心下着急,抽出风云剑,未三合,剑与锤交,将夏松的瓮金锤销去小半;
夏松一扔瓮金锤,回身竟又抢过卫兵的一支大戟,冲上来不肯让步。
乌骓马奔腾跳跃,受伤的张树在马背上颠簸吃痛,此时醒转,看着周天一舍命救自己,于心不忍,紧紧抱着自己兄弟的首级,忍痛一滚,自己跌落马下,喊道:“大哥,你我兄弟今生两姓,来世一家,下辈子我还做你兄弟!大哥赶快去吧,不用管小弟。记得杀了毕文贼子,为我和桧人报仇!”
转身道:“夏松,你还不住手!闪开。”
夏松虽听命于中军大帅毕文,可在驼儿山张树手下当差日久,素知周天一和张树为人,一看从马上跌落一个血肉模糊的将官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张树!夏松登时不知所以。
周天一弯腰去抓张树想待他一起走,张树奋力推开,道:“大哥,这夏松本是我手下一名好兄弟,你走了可为我等报仇,我走了,毕文必处死夏松!我岂可再对不住兄弟!桧人已死,我岂可苟活!”
说完,抽出佩剑,拍在马腿上,那乌骓马吃痛,冲向守关士卒。
夏松望着追兵,又望了望张树,一抛大戟,众兵士呼啦分开,周天一那马奋蹄奔腾,箭一般俄地驰去。
毕文率众亲兵追到,见跑了周天一,一剑斩了张树。
夏松大怒,怒斥毕文擅杀大将。
毕文正自担心自己的机密被泄露,怒火无处发泄,马上命亲兵绑了夏松,囚禁起来。
夏松却无周天一那般豪气,挺枪跃马势不可挡的杀出帐去,唯有束手就擒。
毕文马上修书两封,一禀襄阳王,催其赶快起兵,属下军心易变,多有不忿者,再晚难以弹压。一封呈奏赵祯,具言周天一张树等谋反。
赵祯竟为了稳住边境毕文大军,以此拖住襄阳王,为颜查散安内除却襄阳王争取时间,竟依毕文奏章之言,定了周天一谋反罪,抄了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