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挺久哈,哈哈,嗯……我们不急,我们不急,我们不急,你们按你们的想法来,我就提一个意见。你跟小楚说一说。还有就是,你爸啊,他问起来,你今年毕业了嘛,然后最近他有个熟人要出租办公楼,如果你想开个工作室什么的,你跟你爸说,他帮你。我是觉得,挺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还累着,招点人帮你也挺好的。”
沉默。
“看你怎么想吧,你觉得呢?”
沉默。
“喂?糖糖?”
唐玦握着手机,动身,开门,进房间。
房间柜子下面有个工具箱,她找了许久,才找到把趁手的剪刀。
“怎么不说话啊?喂!断线了吗?啊?喂——”
舒禾喊了出来。
“嗯,现在听到了妈,刚才信号不太好,你说什么了?”
唐玦从房间走出来。
舒禾听见唐玦的声音就挺开心的,她说:“哎呀,我刚才好像一口气说了好多。我说如果你进组的话,我就去探你的班,可以探班的吧?”
“我也不太清楚,到时候再说吧。”
唐玦从房间走出来。
舒禾那边有人过来,是秘书压着声音跟她说舒总能不能先看看这个报表,等您签字。
唐玦笑着说:“你还挺忙啊舒总。”
舒禾有点窘迫,先回秘书说我晚点再看。
唐玦回:“您先看报表吧,我也去忙了。”
舒禾:“那我晚点再给你打电话,我回家了给你打,你记得接电话哦。”
唐玦走到矮凳边:“好。”
舒禾:“那你挂吧。”
唐玦深呼吸,把电话挂断。
然后抬头,举手,把绳子剪断。
64杀光所有人
九月一日,开学报道。
唐玦,大五。
南海大学南门对面有挺多巷子,有些巷子鱼龙混杂,偏僻些的地方会有红色绿色的牌子在这里挂着,一路过去是按摩店洗脚城宾馆球室棋牌室,其实庆楼春路除了见一面吧还有别的酒吧,其中有间名声蛮差,出了名挺乱的,唐玦最近都在这儿喝酒。
唐玦的本意是躲开见一面吧,这个地方和见一面吧隔开两头又离她家很近,她没那么多精力往别的地方跑,况且她在这里很难撞见熟人,因为大家都已经毕业。
做什么呢,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卡座上喝酒。
一杯一杯地喝,把自己喝麻木,然后发呆。等到酒吧凌晨关门的时候来人委婉地把她赶回家。
当自我没有意义的时候,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唐玦白天在家发呆晚上出来喝酒,她每天挥霍光阴,只有睁眼闭眼睁眼闭眼,她找不到结束的契机,找不到绝望的边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