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啊!
那个呆呆的姑娘本就胆小,如今呆在阴暗的小佛堂,又在受着怎样的折磨?
他不求姜棠一定嫁给他,只求姜棠好,可如今明知道她不好……
他当如何?
他又能当如何?
沈安忽然沉寂了,头一回觉得自己无用。
沈安虽出不去门,但沈霁指望着他入仕,想要官海浮沉自然不能眼界狭隘,因此每日的鲜事依旧会有人整理给他。
别看那些都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小事,但细细琢磨也能从中品出一点门道。
比如今日信上说小沈氏带孟舒外出,选购冬装。
比如太子午后约陈宴清出城,查看收留所难民安置情况。
如若今日姜棠回门,小沈氏作为继母如何能不在场?陈宴清又如何能赴太子之约?
既然这两件事同时生了,那么也就意味着果如沈媛所说——
姜棠没有回门。
自来女子回门,代表了娘的脸面和夫家给的体面,何其重要。
沈安面色冷漠,自来有礼的他直接扫了满桌书籍落地。
“欺人太甚!”
其实也不是陈宴清欺人太甚,这件事是和姜棠商量过的。
这几日天气本就不好,昨日晴过之后今日就阴了,早上是雪下午是雨,有时候还是雨夹雪刮着风,温度也冷人。
姜棠昨日掉了水,夜里一个劲往他怀里钻,说话声音也不大对。
早上大夫诊了脉倒说没什么,但陈宴清觉得姜棠脑子本就就转的慢,再烧下去没脑子可怎么办?
便把回门变成九日,等她好利索了再折腾。
姜棠受寒之后身子疲软无力,犹豫了一会也就答应了,作为她听话的报酬,陈宴清赔给她一个抱抱。
她蔫巴在陈宴清怀里自以为赚了,实则陈宴清是乐见其成。
最终结果,皆大欢喜。
但谁知道李陌犯的什么抽,这种天气叫一个休婚假的人陪他去城外,两人穿着普通的冬衣,外披挡风的狐裘,各自撑着一把伞走在低矮的房屋边。
每年过冬灾民南下,上京城作为都自然容纳诸多人口。
这些人户籍复杂,背井离乡,因为贫穷和许多不定性因素,即便被收纳也不能入城,只能住在官服搭建的临时避难所,按时放一些米粥聊以度日。
当然也有些年纪小、筋骨好、机灵的,这时候会被各个府邸挑走,培养成自己的人手。
他们来此的目的也是这个。
毕竟陛下虽对李陌放权,但也不是全然没有顾及,府兵器械却不容过量。
所以一路走来陈宴清都物色着人选,李陌则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