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公笑着拉过孙子,爱怜地在他头上摸了一把:“这会儿闹不清就对喽,等你这猴猴脑瓜儿到了回头寻思的时候,想不明白也难!”
众人会意,微笑起来。
“郭太公说的是,运道难测,水势难料,可大禹领治水的决心,却不曾动摇分毫啊!”
青衣后生又开口了,语气中饱含崇敬之意,“听说他想方设法,带人一路疏通河道,拓宽峡口,开凿出水道来泄洪。”
“泄走了?那水都流到了哪里?”
“这个——我也不清楚,说是一个叫‘海’的地方。”
“海?那是哪儿啊?”
“都说这地方是个百川汇聚之处,反正,定是比咱这定阳湖要大得多的多。”
有几个人畏惧的看向山下的湖水:“比这水还大?可怖哦!”
“治水大军的主力,多来自夏、涂山、东夷等部,个个勇猛异常,遍历险阻,他们想必是不怕的。”
“应龙族也有助阵治水,它们用神力挖去山岩、疏导河川,听说曾有条应龙在巫山的时候画错了水道,大禹领治军严明,最后给处死了。”
“大禹中正谦抑,奖罚分明,一路而来各部落没有不服从的。”
“小哀,知道应龙吗?你看啊,”
郭太公说着,兴致勃勃地给孙子比划起来,“它生有双翼,尾巴锋利似刀,这样一甩,就能划开大地和山川!”
小哀两眼圆睁,盯着阿翁的手势,小脸上兴奋地泛起红光,心想这说不定这回可要开眼啦!
郭太公探出手去,揭开釜灶上的盖子,只见菜羹热气腾腾,里面的菜叶都已酥烂,忙招呼大家:“好了,我说谁来尝尝老汉家的手艺,看看是我这菜羹香还是他婆婆的毛豆香!”
先前那老妪皱了眉直摆手,一脸的毋庸置疑,还是有几个凑趣的,上来就着勺子吃了几口,又热闹了一阵子。
天时已晚,大伙儿渐渐散去了,郭家祖孙俩也熄了灶,一前一后,向不远处的黄土窑洞走去。
(窑洞,是黄土高原上居民的一种古老久远的居住形式。)
村落复归寂静,独有山下的湖水因风起浪,那层层水波撞击着湖边的岩石,不住地传来澎湃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