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清抬脚进了屋,屋里热气腾腾的,可见,柴没少烧。
屋子里的炕上,大大小小坐了七八个人。
沈意清忍不住咂舌,王家人是真不少。
去掉王婶儿王叔,他家还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
怪不得还要赁地来种呢。
这么多人,他家的地,根本不够种。
陈婶从怀里拿出契书,手里揣了盒墨,揣了根笔,看看二人,“租金按四季给,给当季收成的三成,你俩没问题吧?”
沈意清自然没问题,这收成给的可比当初盘算的多。
王家也没问题,上哪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东家啊,能分四季给租金的,谁听说过啊。
要不是自家孩子实在多,一下子拿不出一年的收成给沈家,也不会提出这般无理的要求。
这沈家还同意了,真是天佑王家。
王家上下八九口人都感激的看着沈意清,随后王麻子对着陈婶道,“没问题,您直接写吧,写完我俩一按手印,下午我就给这第一季的租金拿过去。”
“去年小麦的产量约莫是一亩地一百四十斤,一年收两次,这四亩地三成租,四分之一的量就是九十三斤,添两斤,凑个整,给九十五斤,下午我就拎过去。”
这个朝代小麦的出粉率约莫是八成,九十五斤小麦也就是八十斤面粉。
就算是天天吃,也够娘仨吃上个二十天了。
但十里村哪有像沈家这么奢侈的,顿顿吃白面的。
所以再搀些旁的作物,这八十斤面粉也够娘仨吃到来年开春了。
陈婶写好契书,二人在契书上面分别签上名字,按上指印,这便结束了。
王婶笑得开怀,“中午就留下来吃口吧,正好昨儿去赶了会,孩他爹换了新鲜吃食,叫什么苦什么豆腐的。”
沈意清愣了一秒,摸摸鼻子,小声接道,“苦槠豆腐。”
王麻子一听,“啊对对对,小沈也去赶会了啊?昨儿没见到你,八成叔没留意到你呢。”
“下次有集啊会啊什么的,叔让你婶子到你家喊上你,咱们一起。”
沈意清连忙摆手,又生怕二人误会,连忙解释道,“我昨儿是去会上卖东西的,这豆腐就是我卖的。”
“下次婶子想吃,直接来我家拿就行,不用专门跑到会上的。”
王麻子一愣,转眼想的很开,也是,人家都能把自家的地拿出来租赁,手里肯定有点儿本事不靠侍弄地过日子。
要不说,人家能住上那青砖瓦房呢。
陈婶见沈意清眼角闪着泪花,估计困得不行了。
连忙跟王氏夫妇辞别,二人转身出了门,各回各家。
沈意清折腾了一上午,回家就瘫倒在床上。
前一秒身子刚挨着床,下一秒人已经睡着甚至微微打鼾了。
手腕上又散出些许忽明忽暗的蓝光。
脑子里面突然出现一座高高的寺庙。
寺庙周围是蜿蜒曲折的小路,并着些青黄交接的树木。
从这树木的颜色来看,约莫是冬季。
下一秒,一座古朴简单的轿子出现在眼前,一双白皙纤嫩、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轿子侧边的小窗户,开口问向一旁跟着的丫鬟,“银屏,这是到哪了儿?”
银屏连忙将小窗户关上,一脸焦急的开口,“诶呦我的小姐啊,您怎么能把这打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