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先是在破庙里收了几个乞丐,这些都是孤儿。然后又赚来那十个女子,也都是从小被卖的孤女。
这些人一来会感戴殿下恩德,二来也没有父母兄弟来让别人收买。
明公这么一说我才明白,郕王殿下真是打的好算盘。”
于谦摇头苦笑道:“哎,等着吧,咱们这位荒唐亲王监了国,后面有的是热闹看。”
崔文秀又问道:“郕王殿下真的能如愿当上齐王吗?”
“当然了,除非你能从这里飞到长沙,然后带上襄王,再从长沙飞到京城,不然还有谁能挡得住郕王。
你想想战国时候燕国和齐国打成了啥样。当今天子是燕王嫡脉,而郕王非要齐王的王号,这不就是在影射燕齐故事嘛。将来的事,不敢想啊。”
崔文秀闻言,也无奈地摇摇头,又问道:“那郕王殿下新收的小王妃如何?”
于谦笑道:“要按我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好的很。长得倾国倾城不说,性格也温婉恬淡,换我我也喜欢这种委委屈屈、低眉顺眼的小女人。
不像那位郕王妃,说好听点是刚毅,说不好听点就是偏执。
以后郕王每天光和我们这些大臣唇枪舌剑,明争暗斗就够累了。我不认为他会喜欢一回家就跟王妃接着斗。”
崔文秀笑道:“我太期待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一王二妃的情况呢,我要赶紧回京看好戏去。”
于谦也笑道:“谁不是第一次见呢,走吧,赶紧赶路,早点在紫荆关视察完,咱们早点回京看戏。”
崔文秀见于谦要讲些书本上读不到的学问了,忙拱手笑道:“愿闻明公高论,文秀洗耳恭听。”
于谦摆摆手,又谨慎地环顾一下四周,才笑道:“此时月明星稀,旷野无人,我才和你讲这些顽笑话。
话出我口,语入你耳,过了今夜,我可不承认说过这些话。”
“法不传六耳,文秀省得,明公快快请讲。”
于谦闻言笑道:“郕王殿下啊,那是宣庙唯二的儿子,是有皇位继承资格的。就拿现在来说,陛下的三个皇子是前三顺位的继承人,郕王殿下可排第四顺位。
但是三个皇子里最大的,也不到两周岁,主少国疑,国赖长君。
所以在陛下的皇子长到十岁之前,郕王殿下的皇位继承资格是非常显著的。
这就引来了陛下和太后深深的忌惮和猜疑。虽然陛下和太后明面上不好做什么,但是暗地里的事情,你自己想想就能猜到个一二三四。”
崔文秀应和道:“是了是了,陛下和太后自然是要在郕王身边安插眼线的。”
于谦笑道:“对啊,你看看郕王殿下身边的人都是谁选派的。
从王妃、侧妃到夫人姬妾,从王府长史到微末小吏,从王府医官到侍女太监,从护卫军兵到马夫杂役。
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数百号人,有任何一个人是郕王自主选用的吗?没有!
这些人里面,有的是皇帝的心腹,有的太后是耳目,有的是东厂的眼线,有的是锦衣卫的密探,还有的是出自朝廷的司局衙门。
而且你还别想着搞什么大调查,大清洗,就能把王府肃清。要是查十几个人还有可能,可惜王府这林林总总几百号人,错综复杂,扑朔迷离。这么多的人,你就算把狄仁杰请出来也没有用。”
崔文秀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听明公这么一说,郕王殿下这日子过得是真够难的。”
于谦笑道:“如果郕王殿下只是安于做一个亲王,这些倒都无关痛痒。可是如今郕王殿下要监国治军,总领百官了,自家府里再这么乱糟糟的可不行。
反正我是挺欣赏郕王殿下现在的办法:直接掀桌子不玩了,另换一摊,重新开始。
如果殿下还留在郕王府,那整天就光研究谁是密探,谁是眼线得了,正事就别干了。而且就算殿下一天到晚不吃不喝地研究,最后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纯纯的都是无用功,浪费精力,浪费感情。”
崔文秀闻言,又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俗话说夫妻一体,难道王妃作为郕王正妃,难道也不和郕王一条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