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过来。”
荀萧天回到房间,假装倒头就睡,心里却有些疑惑。
师父的话,似乎另有深意。
不出半个时辰,随着巡逻的人一声警报,他提起剑,追了出去。
“什么情况?”
他假作不知。
季蓬脸色难看,“萧酌跑了。”
他本意是想保出萧酌一个人,谁知道她会选择带着地牢里的正道们一起逃跑。
这里要离开,就需要经过一个渡口。
人一定是往那边走了。
“老季,该有点决断了。”
郭让把玩着帽子上垂下的穗子。
季蓬眼底一片冰凉,“所有人,兵分三路,抓到人……杀。”
跟着郭让出的时候,荀萧天已经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夜里无风无月,空气闷在胸腔,燥热而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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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雨落下,随后雨幕连绵成片,脚踩在地上,泥泞一片,仿佛随时会陷落。
荀萧天的心,在看到雨中那抹身影的瞬间,被雨水浇透。
暴雨之中,红衣猎猎。
萧酌手里握着剑,拦在所有人面前。
她的脚下,是早先追上来的邪修的身体,陷落在地,一片血色。
仿佛是她衣衫染了满地的红。
众人踌躇,无人敢再进一步。
荀萧天迎着她的目光,挪动脚步上前去,拔出剑握在右手。
远处山头。
“那孩子很不错啊。”
郭让观察着情况。
即便是受伤,剑圣就是剑圣,敢这么上前就是送死。
季蓬没有说话。
“我上次来不及教你的剑术,这次终于可以教你了。”
萧酌看起来很平静,闪过荀萧天虚晃的一剑,转手刺向他身边攻上来助阵的邪修。
“我不需要你教。”
荀萧天握着剑的手有些颤抖。
现如今,整个渡口就是一处开阔的斗兽笼,萧酌是笼中吃人的母兽,而他是被迫钻进笼子里跟猛兽搏斗的奴隶。
无论输赢,必有一死一伤。
剑影闪过。
他心绪不定,根本没来得及细看。
他不懂,明明他们两个人都想对方活下来,却只能站在这里,殊死搏斗。
他觉得崩溃。
“听师父的话。”
萧酌一剑捅了上来。
她不想这个徒弟死。
她还做过跟自家徒弟一起成为当世宗师的梦,还打算有一天坦白自己与霜霜和花孔雀的关系,还希望某一天坐在高堂看着满堂喜庆的红。
她还想再喝一壶酒。
如果做不到,她只希望自己不要再送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