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晁昔心给了个暗示,女帝贬晁家送至边境是别有安排,告诉钟仪她身后依然有晁家甚至有女帝。她吃定了钟仪不会去问女帝,而边境山高皇帝远,钟仪想要知道那边的情况,也需要很长时间。
‘嘭’茶杯重重的放在案几上。
站在钟仪身边的人吓了一跳,匆匆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半分。
“来人!将晁昔心拿下!”
钟仪鹰隼的双眸锐利如剑。
一声令下,从外面又冲进来十几个女奴,将晁昔心团团围住,她们刚刚见识过她的蛮力,谁都不敢第一个上前。
晁昔心面色如常,依然是那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哼笑道:“都说尚书令深得女帝信任,步步高走,如今已有与左右相分庭抗衡的趋势,可今日看来,啧啧……”
她摇了摇头,眼中怜悯。
若真的想要拿下她,钟仪可不会将可有可无的钟忞书先调走。
“呵呵……”
钟仪沉声冷笑缓缓站起身,“晁昔心,在老妇面前耍心眼?可知老妇如何走到今日高位?老妇便亲自将你压入帝宫,晁家这唯一的一根苗子,看来今儿便要折了。”
在一旁的嬷嬷赶紧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拿下!”
女奴们最后一咬牙冲上前将晁昔心控制住,但奇怪的是这一次晁昔心竟然没有挣扎。
她依然看着钟仪,嘴角勾起,“如此,也好。”
两人穿过人墙对视,钟仪始终没有看见晁昔心的一点慌张,她眸色暗了暗,女帝难道真的另有打算。
她挥了挥手,让众女奴们退下。
女奴们这才退出门口,但也不敢走远生怕再有召唤。
“你倒是一点都不怕。”
钟仪浑浊的目光打量晁昔心,晁昔心的举止做派与之前分明一模一样,可偏偏她却觉得面前的晁昔心,与曾经截然不同。
晁昔心揉了揉刚刚被控制的手腕,笑道:“晚辈为何要怕?”
“你可知,在尚书府闹事会有何惩罚。”
钟仪目光落在那些碎了的瓷器上,不知晁昔心是有心还是无意,地上碎了的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钟仪转移话题,晁昔心自然也不会傻傻地抓着不放,道“尚书令此言差矣,这怎是闹事,皆为赝品,晚辈是帮尚书令处理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老妇反倒要感谢你了?”
钟仪阴鹭的眼睛宛如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晚辈怎敢,只是朝贤堂中有这些个东西,若是被不安好心又识货的人瞧见,传出去岂不是让尚书令难堪?”
晁昔心一语双关。
虽是二品尚书令,可单单这朝贤堂内就有七八件价值连城的古董宝器,若是真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会如何?
钟仪呼吸略沉。
胸口堵着一口浊气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