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笑道,“你们别抬举我啦!平时哪有时间吼叫……心里一直憋得很呐……吼叫几句泄泄心中闷气儿。”
一个割蒲草割累了的汉子,躺在凉爽的蒲草上喘歇了一会儿,掂着水壶“咕咚咕咚”
喝了几口凉水,“咔咔”
了两声,慢慢站起身来伸着粗壮的脖子不着调地吼唱起来:
“早晨下地嗨……日头儿没有出来呀!
晚上收工嗨……日头儿落进山里啦!
两头儿没见日头儿吔,
踏着星星种庄稼。
中午日头儿欺负人呀!
烤得头皮疼又麻。
我劝日头儿早出来,
我劝日头儿晚落下。
日头儿要是懂人意,
早出晚落就好啦!”
一些汉子听了一起哄笑起来,“你认为你是玉皇大帝呀!你还想管着日头儿的事儿?庄稼人儿就这个命儿,谁让你是庄稼人儿?听天由命吧!”
这时一个光着屁屁股浑身流着汗水甩着湿毛巾擦汗的汉子,抹了抹汗水把湿毛巾撂在肩背上,忽然怪腔怪调儿地吼叫起来:
“哎呀嗨……呵呵呵哎呀嗨!
热得心里直发慌哇……
闷得屌毛乱骚痒哇……
老天爷呀……
你要是可怜俺哟……
快派个冰凉仙女下凡来呀……
俺抱着凉滋滋的小仙女哇……
屌毛不痒心不慌哎……”
不远处有人儿“哈哈哈哈”
浪笑起来,大声吆喝道:“就凭你这几句骚浪吼叫,老天爷一定会可怜你的!派一个拔毛儿将军下凡,把你的屌毛拔光拔净不就不瘙痒啦!”
引起周围一阵儿嘻嘻哈哈的放荡浪笑,有人儿还“啊吼!”
“啊吼!”
乱叫。
所以在这个季节,庄稼汉们是不会让自家的女人儿到黄河滩里来的,女人儿也不会故意来黄河滩里自寻尴尬和没趣儿,即便再浪、再风骚的女人儿,也不会到黄河滩里来。黄河滩里除了给儿子送饭的荷花儿,连一个女人儿的影子也看不到。荷花儿为了自己的丈夫能够早日生还,她不得不到黄河滩里来。芦根儿的茅草庵儿虽然离汉子们割蒲草的地方有一段儿距离,但仍能看到割蒲草的汉子光身裸体的样子,汉子们也能看到荷花儿,只是乡里乡亲的大家都熟悉,荷花儿在的时候光屁股的汉子就蹲在蒲草丛里,吼叫浪话的汉子就暂时闭住了嘴巴。等荷花儿走了,他们就开始尽情享受他们放荡的粗野趣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