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会,又道:“沈相让臣来寻你们,只等你们,就可开席了。”
三人穿过一条曲折的回廊,便来到了沈府大厅,只见席上沈佺正命下人摆酒布菜,沈愔正端坐在右侧位,他左边的是已年过半百的沈夫人,右边是大哥沈恂,沈恂旁边坐着沈家小女沈悦。
沈佺见萧晨月进来,忙福身见礼:“臣参见公主殿下。恭请公主坐今天的座。”
萧晨月微笑道:“见过相爷。相爷今日特意为晨月设宴饯行,晨月十分感激。不过,晨月不敢居于位,一来您是主,我是客;二来您是长辈,我是晚辈。这尊卑长幼的礼数,晨月不敢逾越。”
说罢竟径直走到沈悦身边坐下,道:“沈小姐,我与你坐,你该不会介意吧?”
“……”
沈悦惊讶地看着萧晨月,一时怔住,半晌才点头‘嗯’了一声:“呃……好啊。”
沈佺见萧晨月竟借故推辞,便说:“若公主都说自己不敢居位,那今日在座诸位,也无人敢居位了。”
萧晨月摇头望向沈佺,笑道:“沈相这话如何说?楚将军为我南燕南征北战,为我南燕立下了不世战功,难道楚将军不该居位吗?”
楚恒钦一听连连推辞道:“公主切莫如此说,微臣不敢。”
萧晨月眉梢一扬,望向楚恒钦:“有何不敢?我以南燕公主的身份令你居位,你敢推辞?”
楚恒钦尴尬地笑了笑,终于走到位坐下。楚雁翎一声不响地走到萧晨月身边坐下,沈佺陪着沈夫人,一一笑着归座。席间,沈佺先举杯,道:“今日请大家过府小聚,是为公主殿下饯行。公主远嫁和亲,前路艰险,但臣相信以公主的智慧,定能化险为夷,遇难呈祥。公主殿下,愿您一路保重。”
萧晨月笑道:“多谢相爷美意,晨月此去,定不辱使命,不负圣恩。”
楚恒钦也举杯道:“公主为了两国和平付出终身,实属不易,您是南燕的功臣。这杯酒,我敬公主。”
说罢,一饮而尽。
萧晨月双手举杯,道:“晨月只是一介弱女子,不能疆场杀敌,为国建功,这杯酒,该我敬将军。”
沈愔一直只是低头吃菜,至始至终未抬头看一眼萧晨月。萧晨月只冷冷瞥了他一眼,低下头专心拨弄着碗中的青菜。
一时众人无话,气氛顿时有些凝重。
这场宴席一直进行到亥时,月上中天,方散。
(五)
十日之期如流星转瞬,一眨眼就到了。
临行的前一天晚上,楚雁翎来找萧晨月叙话,她幽幽望着萧晨月,叹了口气道:“妹妹此去吉凶未卜,两国荣辱更是全系于你一人之身。姐姐只恨不能与妹妹同去,共历此险,你在北疆之地,也好有个照应。”
萧晨月摇摇头,道:“姐姐不可说这样的话。你是楚将军唯一的女儿,你有责任,光耀楚家门楣。”
楚雁翎道:“我知道妹妹素来是个明事理的人,姐姐只是不希望,你忍的太辛苦。”
萧晨月淡淡道:“这是上天赐予我的使命,终归只能我自己去面对。”
楚雁翎轻轻抱住萧晨月,感伤地落下泪来:“你这一去,也不知这一生,还能不能再见。”
“会的。”
萧晨月轻轻拥住她,说:“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一定要好好地,要是想我了,就来北溱找我。”
星夜子时,楚雁翎说了半会的话,困极靠在萧晨月怀里睡着了。萧晨月一只手轻轻靠在她背上,仰头望天,繁星万点,到底哪一颗才是属于她的呢?这一夜,她无眠。
麟德十年,十一月十五,是睿安公主启程前往北溱和亲的日子,皇帝派出声势浩大的皇家仪仗队护送,又命沈愔为送亲使,楚恒钦为护国大将军随公主的车队一路护送公主出城。道旁涌来不少百姓争相围堵公主的车队,一条出城的道都被围的水泄不通。
“嘚”
“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