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有所思,然后悠悠的说她认识的兵都是大院出来的,而且没有最基层部门的。她听说最基层部队很苦,想去锻炼,可是妈妈不同意,院里长也不同意,于是只能自己来想办法。
她要以后我回去的时候,到团里找我玩?
我当然立刻点头,马上答应。
这个要求简直太好了,不算是羊入虎口吧,也算是正中下怀。
于是她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说可以帮着去向那个班长求情,但是我必须要写一个诚心诚意的检查,然后当着他们全连的面,用最真诚的态度读出来,这才好。
就这样,在她的斡旋下,我总算能够苟延残喘,接着事情得到了缓和。
也不知道她是使了什么招术,那个女班长居然同意了,而且主动找了连长,连长毕竟也是女生,虽然生气,但还是心软,而且都是十八大九过来的,少男少女们相互掐架,也算正常,所以最终同意给我一个机会。
就这样,在一天晚上通信连晚点名的时候,我站在这群姑奶奶面前,认认真真的深刻的反思了自己的恶劣行为,然后了最恶毒的誓,做了最残忍的保证,说了最诚挚的祝愿,才算过关。
那天我觉得自己对通信连的彩虹屁,已经到了一个历史新高度。
其实我一点也不敢有任何的放松,因为通信连当天集合,是带着家伙过来的,拖把、扫把一应俱全,就这一个阵势,就不得不让人望而生畏。
再惹出乱子,那可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据说连团长听到了我的事迹都直接选择了“无线电静默”
,然后土遁了。
院长和政委也开起了玩笑,说这个兵算是“死球了”
,看看咋收场吧。
我的这个“王者”
归来,还算是给他们带点意外的。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使我和雅宁渐渐的熟了起来,后来的日子,只要她值班的时候,我就经常的跑到她的那个电话亭没事儿找事儿,我们聊了很多。
许多女兵开始起哄,但是那个下士班长则是冷若冰霜,部队的纪律,士兵是不可以谈恋爱的,当然可以交朋友!
而且是好朋友!
这时,我才知道,其实她也是高干子弟,一个空降兵师级干部的孩子,只不过与其他的人不同。有的高干子弟到了部队直接选择了去军校,她是先要下连队体验生活的,有了带兵的经验,才能再往后考虑。
我成了班里着名的陈世美,每次老马想起来都会认真的教训我一番,即使是我百般解释周唯一个是我的小,一个是我的死党,他们都不相信。
死都不认,于诺早把他们喂饱了,吃人嘴软,集体反叛,一点也不注意自己的立场,不义气。
就在这时,我一下子收到了一筐信。
我没说谎,通信员去取信,现自己拿不了,然后借了人家边上小贩的筐,把信装回来的。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于诺干的。
果然,这一百多封信,都是一次性寄出,真让我忙活了一阵子,每天下了岗什么也干不了,只能不停的在回答这信里的各类问题。
她这个家伙因为工作需要,县里派他和教育局的一个同事到小学去挂职锻炼,正赶上小学二年级再教如何写信,然后灵机一动,鼓励可爱的孩子们实践一下,给解放军叔叔写一封信。
爸爸妈妈们当然全力支持,所以信封邮票管够。
她把我的地址给了人家班主任,班主任又和班主任串联,然后一个学年的学生把信全寄过来。
这帮小家伙的信,全部都是铅笔写的,而且极认真,我一封一封的读着,头都大了两圈。
我收到一筐信的事儿,没多久就传到了钟雅宁的耳朵里,她也好奇,我到底干嘛了,弄这么多信?
难道是大花猫,学人家交笔友?
要知道那个年月,没有微信,没有QQ,交朋友只有一种办法就是笔友,也就是在杂志、报纸的页底上,亦或是收音机里,留下自己的一句话,然后笔名和地址,这样就可以相互通信。
我对灯誓,当年绝大部分的笔友,都是女生出地址,男生主动写信。
一家有女百家求,男生拼了命的孔雀开屏,然后等着女笔友回信。
如果遇到“渣”
字辈儿的男女,聊着聊着就会要照片,然后现是恐龙就果断失联。
当然也有文艺范儿的,天天深情厚意,也是大有人在。
什么今弄盆水,我整一碗泥,兑点水,和一个你,捏一个我,完事儿团一起,再捏一个你,和一个我,永远不分离。
想想都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