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被娇养宠爱着长大的孩子啊!
岑静昭笑道:“四妹妹果真是长大了,愈孝顺了,看来多读《孝经》的确有用,四妹妹可否借我一读?让我也好好同你学一学。”
岑静如被踩到痛脚,得意的神色立时大变,想起日日罚抄的日子,她的手腕至今还隐隐作痛呢!
她双目圆瞪,正要作,却见薛妈妈扶着老夫人款款而来。
“一大早吵吵嚷嚷,真是没规矩!”
老夫人瞥了一眼长房的两个孙女,眼中尽是不悦。
岑静曦上前扶住老夫人的另一条手臂,替两位妹妹解围。
“许久不见三妹妹,姐妹之间一时话多了些,不慎吵到祖母,是曦儿的不是了。”
老夫人立刻变了脸色,握住岑静曦的手,宠溺道:“就你会卖乖,祖母何时怪过你?祖母还担心你太过安分文静,将来去了夫家受委屈呢!”
近来老夫人时常提起岑静曦的夫家宗宥伯府,可见对这门亲事极为满意。
宗宥伯独子舒明之与岑文治同岁,两人曾是同窗,今年又一起中举,都是前途无量的少年英才。如今挚友变亲家,可谓亲上加亲。
岑静曦被说得脸红,低下头不肯再说话,搀着老夫人走进堂屋。
另一侧,薛妈妈扶着老夫人的手轻轻用力,老夫人看过去,薛妈妈隐秘地使了个眼色,老夫人瞬间明了,微微颔。
甫一坐定,老夫人便看向了岑静昭。她的眼力虽大不如前,却还是看到了少女一双明眸红得分外显眼。
她的人虽然无法安插进佑南院,但昨夜金娥亲自去祠堂请岑静昭,许多人都看到了。
可惜佑南院里的好戏她无缘得见,只能看到退场后的岑静昭一身狼狈。
不过,纵然老夫人想对付的人始终只是辰锦郡主,却对受到牵连的岑静昭并无悔意,谁让她是辰锦郡主的女儿呢?
“三丫头,薛妈妈同我说,你今日要呈上经文,可带来了?”
薛妈妈站在老夫人身后,一脸静候好戏的模样。
岑静昭含笑看向薛妈妈,薛妈妈陡然惊出一身冷汗,少女的笑容分明灿然舒朗,却让她不寒而栗。
“自然带了。初喜,快呈上来。”
初喜立即呈上一个黑檀方盒,薛妈妈将其打开,里面是厚厚一叠抄好的佛经。
薛妈妈不敢相信,昨日岑静昭的表情分明是没有写,怎么会这样?她又仔细翻看了一遍,的确每一张纸都规规整整抄录着经文。
又被小丫头摆了一道!
薛妈妈心中恼恨却不敢作,只好恭恭敬敬地将经文呈给老夫人。
老夫人一看薛妈妈的窝囊样,就知道这老东西又失算了,真是越老越不中用!
老夫人拿过经文粗略扫了一眼,声音淡淡的,“三丫头有心了。”
她想了想,又道:“前几日同你二姐和四妹都说过了,卓远侯府的秋菊宴在三日后,你既回来了,便一道由你二婶带着去见识见识。”
“是。”
岑静昭还未答话,二夫人袁氏便急急出来奉承,“母亲放心,媳妇一定带好三娘子,不让她受了委屈。”
不同于二叔和父亲针锋相对,袁氏掌家多年,心思玲珑,从不在明处得罪人,尤其是如今听说肃嘉大长公主回城,她心中的算盘便更是噼啪作响,这个时候万万不会得罪长房。
老夫人白了袁氏一眼,却未多说什么,如今她也需顾及着宫里的面子,尤其是眼下国公爷病入膏肓,她不得不收敛脾气。
老夫人又照例训诫一番,才遣人散去。
岑静昭刚起身欲走,就听老夫人说:“三丫头留下,你祖父有话吩咐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