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济申当年逃到这里与郑唯心相恋成家,只交代过咒术师的背景,对于咒器却只字不提,连自己的亲人都要隐瞒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呢?“大伯,你和老师当年能够获知真相,还有我父亲的死……”
一直没有出声的陈霖忽然说道:“不都是得到另一位咒术师的帮助吗?”
“你是说,”
陈曜嶙醍醐灌顶,“c!”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的时候,脑子里想着很多事,心情也很复杂。在我写《猫先生》的时候,青青无论是在故事中,还是在我脑子里,都没有出生,甚至连一点迹象也不曾出现过,可《有狐》写到现在,这个人已经成了活生生的存在,有时候我也分不清我心里潜在的角色定位到底是叶舟还是青青?我是不是真的把青青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她受伤,我痛的到底是我的心还是叶舟的心?我常常会想,青狐和青青的故事是不是被我写得太悲伤了?因为不论是主角青狐和青青,还是配角猫夫妇,抑或是从未出现的叶济申和郑老太太,甚至是林岳白和刺蘼,在他们每个人身上,似乎总徘徊着哀伤的阴云,仿佛下一秒就会雷雨倾盆。写作的心态大概真的会决定一篇小说的基调,很多时候,我也希望自己能像过去那样一天一更,像连载猫先生时,享受到的是真正的轻松与阳光,可是现在的工作环境,只会让我觉得压力好大,那些没有办法处理好的人际关系,那些不可能完成的指标任务,像山一样压在我心里。好像说了很多题外话,总之,这个故事会是he,放心吧,在结局走向这种事上,我从来不坑爹的==+☆、长命锁长命锁“自从那次通过电话之后,我再也联系不上c了,”
叶舟为难地看着陈曜嶙,“现在该去哪里找她呢?”
“那个电话号码你还留着吗?”
陈曜嶙问道:“还有那张她和姑姑的合照,都找出来。”
“嗯,我这就去。”
叶舟立即起身往屋里走去。陈曜嶙看向陈霖,“你先查一下那个号码,看看c二十多年前生活在哪里,叶舟手里那张照片也是她们极年轻时候照的,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查找起来一定很困难,但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这件事就辛苦你了。”
“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已经为人父的陈霖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年那份稚气与自卑,身为大集团的掌舵人,他的蜕变是陈曜嶙夫妇在几个学生中最欣喜也是最安慰的。说话间,叶舟已经拿着照片和一张抄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出来了。青狐凑过去看照片,“这个女人和叶济言是什么关系?”
“不清楚,但是姑姑在美国去世的时候,是她陪在身边的,姑姑的遗产也是由她打理的,想必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吧。”
叶舟回道。“叶济申是咒术师,带着叶济言逃离家族的时候叶济言还是个小孩子,可是这张照片里叶济言明显已经长大,这个女人不也是咒术师吗?”
青狐皱眉道:“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怪怪的。”
“c是姑姑的朋友无疑,可如果按照我们的猜测,爸爸是叛逃家族,遭到整个家族通缉,那c又是怎么回事?她和姑姑交好,明明知道姑姑和爸爸的行踪啊!”
叶舟也很困惑。听得极认真的陈净隐插嘴道:“会不会这个c和那个家族不是一伙儿的?”
林岳白瞥了他一眼,接道:“也有可能这个c跟着他们叛逃了。”
林岳白一出声,青狐立即想起另外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先前的时候,不管是郁象还是刺蘼都把青青误认为是外公,她们都说青青的命格有外公的气息,可哭墙却把岳白当做了外公,而且岳白也是越长越像外公……青青和岳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皆答不出来。一直没有出声的郑老太太忽然叹气。众人齐齐望向老太太。“如果把他们两个重叠起来,”
郑老太太看着林岳白的眼里有湿润的泪迹,“我好像……又能看到叶济申了……”
陈霁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她见到了她从未见过面的外公。那是一个面容清俊的男人,戴着一副斯斯文文的眼镜,看向她的目光温和地就像一月天的暖炭。“外公?”
陈霁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无边无际的梦境里回荡。那个男人笑着点头。陈霁往男人身后看去,并未看见影子,“你是鬼吗?”
那个男人还是笑。陈霁不知不觉也笑,“有人说我和你极为相似,这是不是预示着很快我也会变成鬼?”
那个男人摇摇头。陈霁问道:“为什么?”
那个男人抬起手,指向陈霁身后。陈霁回头。青狐背对着她,一个人走向未知的荒芜。陈霁大声喊他,“青狐!”
青狐似是没有听见,径直朝前走,离她越来越远。“青狐!”
陈霁拔腿要追,脚下却忽然踩空,整个人顿时下沉。迷迷糊糊睁开眼,陈霁的脑子又钝又重,沉得叫人抬不起来,她正要伸手去摸额头,右手刚动,立即被人摁住了。“别动!”
青狐轻轻压着陈霁裹着纱布的右手,笑道:“乱动的话伤口长不齐,到时候要留疤的。”
陈霁听话的放下胳膊,她扭着头去看床边的青狐,“你一晚没睡?”
“不是一晚,”
黑暗的房间里,青狐的脸是瞧不清楚的昏暗一团,他坐到床沿,手指指腹在她的右手臂上轻轻地来回拂动,“现在还是夜里,天还没有亮呢。”
陈霁看向紧闭的窗帘,问道:“现在几点?”
“可能是三点,也可能是四点,”
青狐的声音很轻,“医生说等麻醉过了,你的伤口会有点疼,现在疼吗?”
陈霁想起自己的梦,失神过后淡淡地笑,“有点疼,像被狐狸用力舔了一口。”
青狐失笑。陈霁很小的时候需要打疫苗针,第一次见到针管的小姑娘吓哭了,在叶舟怀里拼尽全力的挣扎,无论如何也不肯配合家庭医生,最后还是青狐把她抱到房间里,变成狐狸在她胳膊上用力舔了一口,它的舌头热辣辣刮在小姑娘的皮肤上,又痒又疼,弄得陈霁直笑,青狐又是发誓又是赌咒地保证打针的疼和被他舔的疼是一模一样的,小姑娘这才委委屈屈地出门咬牙打针了。当然,事后小姑娘还是被扎疼了,整整一星期赌气不搭理青狐。在黑暗寂静的房间里,记忆里的画面像温暖的落叶,飘荡旋转地片片落下,最终铺成柔软的道路,让停留在上面的人倍感温馨。“是不是真的像被狐狸舔了一口?”
陈霁闭上眼,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我都快忘记了。”
敞开的窗外有风吹进来,拂动一层白纱般的窗帘,月光如水,踏着初夏的凉意丝丝缕缕拥进这昏暗的小屋,照亮床边男子一脸静默的情深。不知过去了多少世纪,是不是久远的像青狐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沧海桑田,床边的男子动了动,他俯□体,将自己的嘴唇轻轻印在陈霁绑着绷带的伤口上。蜻蜓点水,泛起一圈涟漪。陈霁睁开迷蒙的眼,她没有看他,她的眼静静地望向天花板上的一小圈白光,月光似是朝她眼里撒进了无数明星,即使只是眼角睫毛最细微的颤动,都能惊起一潭惊鸿。青狐吻着陈霁的伤,嗓音低哑地问:“还是疼吗?”
陈霁摇摇头,“那里不疼。”
青狐抬起脸,有些困惑,“你身上哪里还疼吗?”
月光下,陈霁的眼越来越迷蒙,她的声音清明中透着苦涩,“我心里疼,怎么办?”
青狐怔住,“青青……”
陈霁呓语一般重复道:“心里疼,怎么办?”
“你不会一直疼下去的,”
青狐重新俯□,只不过这次,他温暖柔软的双唇印在了陈霁的唇上,“我的宝宝一定会幸福的。”
陈霁睁大眼,两行晶莹的泪从眼角落下,转瞬便被松软的枕头吸收。黑暗不止给了诗人黑暗的眼,还给了恋人探寻彼此心意的机会。“咳!”
黑暗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一声尴尬的咳嗽声,吓得青狐立即从陈霁身上弹走。刺蘼的声音慢悠悠传来,“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她妈妈正朝这个房间走过来。”
青狐果断趴回床边,将脑袋枕回胳膊,装睡之余依然没有松开陈霁的手。陈霁用左手擦干眼睛,也闭上眼装睡。两秒后,房间的门果然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叶舟借着客厅的灯走到床边,看到床沿两个酣睡的孩子紧紧相握的手后,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她俯身将一样东西放在床头,替陈霁拢拢被子,转身找了条毯子给青狐盖上,又盯着陈霁的脸出了会儿神,这才走出房间。直到房间重回黑暗后,青狐才抬起脸,压低声问道:“她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