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燕燕要是真的手上有证据,为何还要煞费苦心地做着一套局?要是这证据真的能拿捏住贾敬安的把柄,凭借她的个性,又为何不直接上报?”
“她不信任江南的官场。”
宋榆猜测道。
沈樾舟侧眉一愣,冷冽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瞬间锁定了重点。
“我们手中的钥匙,若真是齐小玉吞入腹内的证物,就说明他们还藏了什么线索。”
但根据贾敬安的态度和当时的情绪来看,温燕燕口中提到的线索一定对他有莫大的威胁,所以他当时才会阻止锦衣卫行动。
把柄被锦衣卫捏在手中,等于在头顶上悬了一把断头刀。
所以,他执意上船,是为了亲手解决温燕燕。
而同样的,温燕燕最开始也是这样的想法,想乘机烧死贾敬安。
至于后面她究竟为何改变了想法,恐怕是因为她现锦衣卫可以制衡他。
让他在船上死,报一时之仇。
可他战功赫赫,在江浙威名远扬。就算死于非命,后世也会为他立碑铸传,令他青史留名。
可若是她口中所谓的证据能让贾敬安身败名裂,锒铛入狱,让他这些年以来的经营付诸东流,这才是温燕燕最想要的结果;
所以她才会说,整个江南的官场,都会不得永生。
而她究竟知道了什么,能波及整个江南官场的事情?
南方世家商贾多,从这片土地上考出去的士子官宦更多,他们究竟都隐瞒了什么样的秘密?足以颠覆整个官场?
沈樾舟一顿。
“或许有一个人知道答案。”
……
诏狱。
所有人都没停歇脚步。
下了一场雨,淮南的空气清新不少,但地牢的湿度却更加寒彻。
锦靴溅起阵阵涟漪,撩起一阵清冷的风。
宋榆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耳边传来呜咽的痛呼。
王光和仰躺在地上,屎尿粘腻一地,早已看不出正三品官员的风姿。
而齐解被绑在审讯架上,周围都是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用王光和刺激齐解——来自沈樾舟的恶趣味。
宋榆的目光转而移向他。
要是齐解没有暴露,或许温燕燕利用乌头杀人的计划还会进行。
他们还会杀哪些人?还会有哪些人葬身香江?
这才是宋榆不解的地方。
“因为我无处可去。”
得知温燕燕已死,齐解撑着的一口气像是气球一样瞬间泄开,他开始一阵抽搐,紧接着悲从中来,双目无神,滴滴自语道。
“我们豁出命做这一趟,本就没想着会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