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程見書當即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再說:「好了好了忘記叫我了是吧,不礙事,不過等我爹回來你知道該怎麼說吧?」
當然是說他起了個大清早,背了一整日的逍遙遊。
而誰知小廝點點頭,臉上卻出現了幾分擔憂的神情:「只是小的並沒有忘,早上確實叫過少爺起床,但怎麼也叫不起來……還有少爺昨晚是何時回來的,為何不脫外袍便睡了?要是覺得麻煩知會小的一聲也行……」
聽著面前小廝話說起個沒完,程見書反而陷入了茫然的沉思中。
難怪他總覺得起來腦子裡悶悶的,別說是小廝沒看見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了,他自己都根本就不記得他是何時睡著的。
回想起來昨晚最後的記憶點好……是在沈府,和沈窈還有那苗疆來的溫少主主僕二人在桌前用晚膳。
等等!苗疆來的溫少主,沈窈好像是請他來給花婆婆家驅蠱的。
但當時花婆婆痊癒了,他們在門口又遇到了撿到莊恭吉……
所以,莊恭吉和他太奶奶說不定不是病倒,而是中蠱了!?
那他爹娘這貿然去了豈不是也有危險。
昨日的記憶似乎開了閥門似的在腦海中不斷浮現,回過神來時,程見書也顧不上去跟小廝解釋了,狂奔著便往沈府趕去。
現在找沈窈和溫少主去莊家,說不定他爹娘還不會染上,他得儘快些。
但誰料到剛出了府門便碰上了同樣急匆匆從另一街頭趕來的小周少爺,同時也收到了消息。
沈窈,不見了。
第o15章
金陵城民風開放,時常也會有外族人來經商,但就算是這樣,溫綽這一身銀閃閃的行頭在人群中也是無比扎眼。
大宋與苗疆早些年定下了互不侵犯的約書,近幾年來也幾乎沒有什麼往來,宋人出入苗疆要有專門事由的書函,苗疆人來大宋自然也是如此,所以若是真追究起來他們進城時,金陵的衛兵就算他們就算現在將溫綽主僕二人捉起來試問,也合情合理。
這也就是為何照野原本想著套上漢人的衣衫矇混進城的緣由。
但其實此事也並不想他想的那樣簡單,光套了漢人衣裳怎麼行,若要進金陵,自然還是需要身份令牌的,就算是平民百姓進出,也有專門代表身份的物件,哪有那麼簡單就進得來。
但若是進了城,那就不同了,金陵是出了名的商都,若是在城中四處設防太多,未免給經商之人攔了太多不便,所以只要是能進了城便不會再有人查身份。
可就算是管轄的再不多,若是一個苗疆人在金陵街頭晃來晃去,也會讓人心疑惑,只是眼前這兩位雖然讓人挪不開眼,身上穿著的,卻是他們宋人的衣裳。
所以賣包子的大娘並沒有多想,聞二位要四個肉包時,爽快麻利的就將包子裝進了油紙包中遞了過去,朗聲道:「哎,拿好了啊,我家包子餡多,還有湯汁,兩位吃的時候還要慢些的好,可別燙著了,一共是二十文。」
說著,她便將手伸向了面前二位穿著十分貴氣的少爺,這兩人看起來就氣質不凡,金陵城的少爺小姐不少,可親自來她鋪子買包子的卻是少見,就算有也往往出手十分大方,別說是碎銀子了,連直接扔個銀元寶的都有,看來今日她說不定也有這樣的好氣運。
可誰知面前這位身著烏色袍子的少年,卻從腰間取下錢袋,一股腦將裡面的東西都倒在了手心,只有零零散散一堆銅錢,連個碎銀子都沒有。
「十七,十八。十九。」少年站在原地數的十分認真,儼然在這人聲鼎沸的鬧市中,形成一道不同的風景。
其實周圍並沒有人看他,但照野本人卻尷尬地有些站不住腳。倒也不是他怕付銀子付多了,而是他來回數了有幾遍,怎麼數這手心裡也一共就十九文錢,缺了一文。
不對啊,他怎麼記得錢袋子裡應當是有二十文正好的。
「這個多少銀子?」
熟悉的聲音在耳側響起,是溫綽站在簪飾鋪子前詢問著什麼。
這話倒是一下子勾起了照野的回憶,昨夜從沈府逃出來時,他和少主就想著先找個地方落腳,可一摸口袋,卻發現根本身無分文這件事。
於是他們只好先去了當鋪,少主身上的銀飾種樣繁多,可他偏偏哪個都不捨得當了去,最後還是照野掏出了他平常捕獵割肉用的匕,才勉強換了些銀兩,可卻實在是不多,他們二人住了一宿客棧,就只剩下這二十文了。
那少了的一文,他這才回想起來,是少主在路上喝了聽書鋪子的茶水,又給付了銀子。
說起來這金陵城可真是個寸土寸金的地方,連喝杯茶水都要銀子,在苗疆哪裡有這種事,放在街邊桌上的茶壺那都是給路過的行人解渴的,哪還有收銀子這一說。
要不,少買一個包子?
心想著,照野回頭望去,卻見站在別的鋪子面前的自家少主早已拿著包子吃了起來,雖然還有的沒吃,可捏在手裡了的吃食,又怎麼好再還回鍋里。
躊躇片刻,照野只好試著開口道:「十九文,成不成?」
「十九文?二十文錢你也好意思討價還價,看起來穿得金貴怎麼如此吝嗇,不行不行,我這賣包子可是小本買賣,五文的肉包買了十多年,哪有講價一說?」
賣包子的大娘哪見過如此摳門的人,連連擺手拒絕,連說話的腔調都忍不住拔高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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