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随同,亦施礼问好。那孙桂花点点头,算是瞧见了,并未管她,而后笑容连连,拉着于瑶素就朝庖屋赶去,这会一家子正在用午膳呢!
待进屋,石顶富与石任意算是一同瞧见了数月不见的于瑶素。
父子二人皆错愕,石顶富不知所措,但,石任意却赶紧起身就迈步近至于瑶素身旁。
“瑶素,你……”
“是我……近来石公子可好?”
“我……我……很好。”
“来,瑶素还未用午膳吧!你就与我们一道用午膳吧!”
说话间,石任意没作他想,便拉着于瑶素就欲让她坐在八仙桌旁的长凳子上。
桌上有三荤三素六道菜,一瞧便知都是孙桂花的本事。家中就三人,却好吃好喝,看来,自打石任意考了秀才之后,孙桂花应是对石任意刮目相看了。
于瑶素怎会失了礼数,她还没见过石顶富呢!福身问好,待石顶富转过神来,她才听从石顶富的吩咐落座在长凳上。
“快请于小姐用膳!”
石顶富吩咐石任意。
一片懽亲的情景,仿若彼此之间从未生过罅隙,一家人聚齐了而已。
于瑶素一个眼神递给彩云,那丫彩云便从右肩取下褡裢,从中取出于府临行之前备下的礼物。
头一件是镶玉革带,彩云恭恭敬敬递过,送去石顶富的手中;第二件便是纯色金篦儿,递去孙桂花的手中;第三件乃是一香缨,递给了石任意。
礼物样样贵质,分明是于瑶素精心备下的,看来,她已知晓石任意中了秀才,今个赶来必然有所图谋。
“哎呦!于小姐真是太客套,这么贵重的礼物让人怎好就收下了呢?”
孙桂花嘴上如此说,但她已经仔细端详着金篦儿。
“孙大婶何必客气,晚辈一片心意,还请孙大婶莫嫌礼物轻贱了。”
于瑶素转眸含笑对石任意又说:“石公子,一别数月,近来可用心攻书了?”
他点,双眸透亮,瞧见美人儿心已不能平静了。“自然是攻书的。”
“那就好,石叔叔对你谆谆教诲,盼着你日后有个出息。”
绣帕掩口一笑又对石顶富道:“石叔叔,您近来腿伤痊愈了吧?”
“于小姐有心,我腿伤早已痊愈。”
石顶富老眸想从于瑶素的面上寻出一丝图谋,但他无奈到无法从她面上敲出不妥来。
于瑶素心机颇深,石顶富暗自谨慎,他亦不露马脚,对石任意便道:“我儿,你下昼就不要攻书了,既然于小姐亲自赶来,你就好生管带,陪陪于小姐四处走走,打明儿起,你再专心攻书就是。”
“对对对,理该好好陪陪。”
孙桂花接话。“不过,于小姐既然赶来,你也就别急着归去,还请多逗留几日,就算……就算任意攻书不能陪你,我抽空也会让陪于小姐四处逛逛,只消于小姐莫嫌穷村僻境。”
连饭菜都没用上一口,石顶富和孙桂花就话里有话,意欲赶走人家,于瑶素岂会听不出?
依然含笑,于瑶素连忙说话。“多谢石叔叔、孙大婶。晚辈与石公子再度谋面,乃感念与他昔时同甘共苦的境遇。今日,石公子改过自新,一门心思求学好进,晚辈思来想去,在他疲乏之时晚辈能从旁服侍他,也算报答他的恩情。既然带来彩云,当然有心多留些时日的,还请石叔叔和孙大婶不嫌晚辈和彩云一日三餐的花销。”
石顶富和孙桂花彼此瞪着彼此,对于瑶素缜密的言辞回击皆措手不及。
想撵走人家,一时真不好寻出个理由来,需从长计议了。
好在,此刻,石任意启口说话。他的眸光轻柔,满是美人儿娇丽的面容,令他心中荡漾。“你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年前,你父母二老来势汹汹,我还担心你会因此遭受严惩,见你无恙,我亦可安心攻书。”
颌,于瑶素言辞谨慎道:“严父、慈母年前来此不过是因着怕我遭了歹人拘束或是受你蒙骗,一时半会无法辨识清楚,怒火攻心才动怒罢了。待我归家之后,细细言说了其中原委,父母二老已经谅解了我。今儿我来时,父亲还说……还说你石家大仁大义反遭误解,着实可惜,待来日必然亲自再登门拜谢,也让我传话先个向石叔叔、孙大婶说声抱愧的话。”
“嗯!原来如此。既然你父母二老这么说,我也宽心了。瑶素,旁个话也不用多说,你既然来了,就留下别走了。”
石任意只管随心所欲地说出,亦管不了那许多。
留下固然是巴不得的,但于瑶素也懂得虚言两句的道理。“公子,你说什么?我来,是因着对我的恩情,我于瑶素不曾忘怀,今儿个赶来并非为了长住在你家中,而况,我与我父母已和好。若说小住几日倒也无碍,留下不走成何体统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