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个在屋中,一杯接一杯“苦酒”
下肚,桌上几盘菜肴亦不见动筷。当口,有人敲门。
“何人?”
“在下石顶富!”
“快快有请,门没栓。”
石顶富轻缓推门而入,立时便瞧见满面愁容的“千里寻音”
,亦抱拳客气说话道:“万兄,何故一人独乐,却把朋侪忘记一边?”
这话分明是打诨的话,买家至此,他再心下苦涩,也要强颜欢笑相迎。故此,他起身,抱拳回礼。“石兄来的正好,我一人正愁无人作陪呢!你既然来此,你我二人不可见外,今夜便要喝个痛快。”
石顶富摇摇头,但说话却似乎巴不得与他同饮一番。“哎呀!恭敬不如从命,万兄盛情,在下就舍命作陪。”
也无客套之必要,石顶富自个落座长凳上。
话说这“千里寻音”
真名乃万本源,只因行走江湖,人人晓得“千里寻音”
,都甚少知他姓甚名谁了。既然石顶富已落座,万本源吩咐一嗓子门外的小喽啰赶紧取来碗筷和酒杯。
片刻功夫,一小喽啰碗筷取来,酒杯送上,还去了庖房多提了两道小菜。
万本源适意点点头。“好,你下去吧!”
小喽啰自然领命,嘴里应了声“是!”
而后弓腰垂便后撤退去了屋外。
推杯换盏,二人已说了“一箩筐”
客套话,各自心下揣度差不离了,该说正事。
只见石顶富先个言及此番花了巨量银子买来杀手去杀何重越,但他连日来都在山寨之中逗留,不得出“千里寻音”
说好的几处,因着旁处事关机密,外人绝不允准随意在山寨走动,他只能成日里晃来晃去,见着的不多几个小喽啰,小喽啰们亦甚少与石顶富说话,无人告知他任何消息。石顶富可谓坐如针毡,他担心同何重越一道的儿子会不会遭逢不测,再个担心自家婆娘成日里说三道四,会不会与村人惹出怨恨,唯盼早些得了消息,他也好归去家中,寻回儿子,再无人搅扰,就待“秋闱”
之时儿子一举高中。
话已问出,该万本源相告了。这便是万本源不悦,内心苦涩的根源。“石兄,如何跟你说实情呢?”
“唉!”
长叹一声,万本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万兄,你这般惆怅,莫非派出的杀手失败了?”
“唉!”
又是一声长叹。
石顶富眨了眨双眸,心下焦急,便再问。“万兄,该不是杀手不及何重越的本事,反被杀了吧?那小子厉害的很呢!”
“乳臭未干的小儿怎会是我黄兄的对手!可惜……可惜……可惜……”
他情知说漏了嘴,绝不该透露半点杀手是谁人的消息,故说道:“派出的杀手武功高强,三两下就打得那小儿认不得爹娘是谁人了,不过……不过,杀手在欲砍下何重越项上人头的紧要时候,唉!令郎却加以阻拦,杀手不得已……不得已斩断何重越那小子的右手擘指,并告诫他不准找买主报仇。”
眼珠子转来转去,心里七上八下,石顶富就差晕头转向,还未醉酒,已然乱了心境,就快冷汗浸湿了衣裳。“万兄,我儿怎样?何重越没为难他吧?那……那杀手也没为难我儿吧?哦!杀手该不会知晓我的来龙去脉,也没向那何重越多嘴些甚么吧?我儿他……我儿他没听到我……”
总该忧心的,自个尽干那些下三滥的勾当,他不想让儿子知晓他的为人,亦不想更多的外人知晓他乃“摸金校尉”
这一无耻行径之人。
万本源急忙摆手,自个接了石顶富这桩买卖,又引荐有交集的江湖杀手---“无情箫人”
给方寨主,“无情箫人”
受下银子便去杀人。孰料,那“无情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