坝沿村离县城数十里地的一处寒乏村庄,郑杏娘自打嫁给石顶富之后,存身于此,却因寂寥而总是愁容不解。石顶富看在眼中,即使总会舍得花银子采买物什哄她欢心,但,与村中几个长舌妇交集久了也觉着厌烦了,故而,她隔三差五便让姚彩莲赶来相会。虽然,她们之间再不是舅母和外甥女的干系,见上面说说闲话,打郑杏娘无趣的时光颇为有益。
今个,郑杏娘正和晋婶子一道忙活午膳,因姚彩莲已来她家中,她要为彩莲备下珍馐美馔,午食一道享用。
外出尚不知归来的石顶富还在赌坊之中,午膳或许都会与旁人在酒肆而不知归。郑杏娘又不是才来几天,这都两个月时候了,她也不用那般日日不安,吩咐晋婶子陪她一道去赌坊好劝石顶富归来?随他去吧!自个在家中有彩莲相伴,说不尽那家长里短的,还要石顶富归来作甚?
姚彩莲在石家院中转悠,这儿的几株粉红桃花娇艳盛开,她闭上双眼,轻轻嗅闻,香气入鼻,煞是舒心。
而令人意料不到的是石顶富此刻恰好赶回,他一眼便瞧见了她。双眸紧随,她那张脸儿在春阳的照射下才如一株最大的桃花盛开。
或许,他已陷入迷离,竟然连从庖房出来的郑杏娘都没见。那郑杏娘一脸不悦,她心中已猜出几分石顶富对姚彩莲的不怀好意。
“夫君,你回来了?”
听来说话之声,石顶富这才缓过神来,转眸瞧去郑杏娘。“唉!回来了。”
“晋婶子已备下午膳,你先来吃上几杯酒吧!”
“好!”
嘴上说好,那双眸还忍不住朝姚彩莲望去。
已听见说话之声,睁开双眼的姚彩莲赶紧朝石顶富问好。“石大叔。”
“哦!是彩莲姑娘啊!你来了正好,就多留几日吧!”
“好,彩莲正有此意。”
郑杏娘连忙插言道:“彩莲如今与我再无舅母和外甥女的干系了,往后我们啊已姐妹相称了呢!彩莲,你见着我夫君也该改口姐夫才是。”
彩莲眨巴着双眸,嘴巴微张,想说却难以开口。
石顶富闻言,先个大吃一惊的愣愣看着郑杏娘,而后便“哈哈”
大笑起来。“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好,甚好!”
“那自然,彩莲她二舅在世的时候,我就与彩莲相厚,时常一道针黹闲话,总能玩到一块,就好似姐妹一般了,如今,我名正言顺嫁给了你,已是石家的人,与彩莲姐妹相称哪有甚不妥的呢?”
“说的极对,杏娘有此胸襟令为夫都钦佩不已。你们二人从此姐妹相称我也替你们高兴啊!”
石顶富如此说话还伸手作请,不失礼数的让姚彩莲一道去了庖房。
果然,晋婶子已将午膳备好,一壶酒,鸡鸭鱼肉四道荤菜,再清炒了三道素菜,又有一碗肉圆豆腐白菜汤。不过几个人,这一桌丰盛的午食在村中也就几户人家能吃的上。
石顶富落座,端起酒杯就是一口先干为敬。姚彩莲和郑杏娘则各自举杯轻啜一小口而已。这绿豆酒入口清爽,石顶富吃下便摇头晃脑。
“好酒,好酒!杏娘可听闻,娘娘庙如今多了个七旬老翁,乃是甘道长嫡传弟子,这两日就在庙中替人作符箓,祛疾消灾,村人刻意赶去求符呢!”
郑杏娘落下筷箸,疑惑问道:“奴家这两日都没出门,夫君你也知晓,头回听说呀,什么时候的事?”
“嘿嘿!也就这两日你没出门,那娘娘庙便出了个老道。不过,这老道究竟什么来路为夫我就不知了。”
“娘娘庙都是女道士,怎就多了个七旬的男道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