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举“旗开得胜、院试等我”
八个大字。
城门楼下,长房大管家长福正夯吃夯吃指挥着家丁,举着长竹篙,各种花式点炮。
咳,这私生饭毒应援该说不说必须禁掉。
顾劳斯一缩头,催知更,“驾驾驾!”
知更好委屈:我只是个代驾,不是真宝马啊爷!
看热闹的人群里,也不知是谁大着胆子高喊一声,“纨绔们,要替休宁长脸啊!”
“哈哈哈哈,纨绔组团考秀才,是咱们休宁奇观吧?”
“咱们状元县,岂是白叫的?顾氏捅了进士窝,也不是说着玩的。”
“嘘嘘嘘——低调点,现在咱们休宁,剃头匠都能写几个字儿,纨绔考秀才什么稀奇?”
“考不上别回来了!”
“可不能丢不惑楼的脸,本黄金会员决不允许。”
……
大约只有顾净和顾云恩,隔绝在喧闹之外。
人声远去,老人遥遥目送。他满脸的皱纹,一道道全是摧枯拉朽的催命痕迹,凝视远方的眼里,露出一丝隐忧,“那本书,竟是你藏起的。”
顾云恩轻轻道,“十二房复起,是时候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不是吗?”
“但你不该将子初牵扯进来。”
“不,爷爷。有件事我一直没说。”
顾云恩哑着嗓子,“当年子凌被那歹人活生生吊死,子初说他是事后误闯,可我现,他其实一直都在……”
顾净悚然一惊,那时顾影朝才五岁!
他没想到,有恨的竟不止顾云恩一个。可此时再去追人,已然晚矣。
他顾不得人多眼杂,一个巴掌扇到顾云恩脸上,咬着牙低声怒斥,“人到中年,你心智却始终没有长进。你知不知道,你我老朽死不足惜,要去寻仇,也应是你亲自去!”
顾云恩却一扫昔日惟命是从,他眼中满是癫狂,“不,我的好爷爷,我的仇人,岂止兵部那位?也还有你呀,当年要不是你,执意阻断子凌前程,他何必莽撞投诚,招致杀生之祸?我……决计不会叫顾氏好看,呵呵哈哈哈……”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笑而去,只是背着顾净,已是泪流满面。
他已经死了一个儿子,又怎么舍得再失去另一个?
不过是嘴硬,好泄胸中愤懑罢了。
但他是真心期望,他的子初,不必再回到这血脉加诸的牢笼。
至于那歹人,自有他养了十三年的谢氏母子替他清理。
*
黄五的大马车,容得下四人围炉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