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的路上,红宝穿着一身亲兵服跟在裴元尧的后面,骑的却是裴元尧最爱的座骑。一路上送他们出京的百红人头窜动,祝福声道别声不绝在耳。红宝骑在高头大马上扫视四周,可是他看了一圈,还是失望的不曾见到流银的身影。裴元尧回头见他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只当他心里遗憾不见老朋友。放慢马匹等和他并行,安慰他说,「流银只是气你不听他的话,等他气消了就会出现见你的。」红宝点点头,可是临出城门口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回头在人群中寻找流银的身影。流银为了留下他,不惜封住他的法术,可见对自己跟着裴元尧出京,他心里有多不甘愿。可是就算前途漫漫,有许多未知的劫难,他也是非去不可的。就是因为这样的决心,流银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了。想到这里,红宝双腿一用力,扬起缰绳,冲到裴元尧身边。「走吧。」裴元尧看着他,心里说不出感动。为了跟自己在一起,红宝已经放弃了漫长岁月中仅有的朋友,这份深情厚义即便不用言说出来,他又怎么会不心知肚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还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呢?小侄子。」红宝哈哈大笑,策马急行。裴元尧微笑的看着他肆意放纵的身姿,笑嫣如花的容颜,心中说不出的快活与欣喜。行军月余,裴元尧驻军关内。原先挑衅的轩辕青云,早在得知裴元尧到达之前已经撒回营地,以逸待劳。关内最近的凤鸣城中焦土一片,京鸿一片。到处都有受伤哭泣的妇孺儿童。一看到裴家军的大旗出现,一个个都围上去痛诉轩辕青云的恶行。临撒离之前还故意在城中四处放火,放任士兵随意杀人抢掠。裴元尧面色铁青听完这一切,找来原来驻守的残兵询问情况。找了半天才找到几个伤得还算轻的兵卒,悲愤难耐的告知他凤鸣城的近况。原来裴元尧班师回朝没多久,原来已经递了降表的羌国就出现了动乱。兵败的轩辕青云居然趁势造反一举杀了现任皇帝,自立为主。那原先皇上递的降表在他看来自然算不数。趁关内守兵不足,某夜奇袭凤鸣城,连夜攻城占地。原先驻军不敌他们的大举进攻,死的死伤的伤,就连官──裴元尧的亲信上官浩然也被他故意俘虏了去,为的就是给裴元尧一记耳光。「将军,末将请命连夜出战。势必将上官大人救回来。」「末将也请命。」听完兵卒的话,裴元尧手下的将士一个个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跳出来请命。裴元尧闭着双唇一言不发,等他们一个个说得差不多了。才站起身吩咐医官好好的给城中士卒和百姓救治。对于手下的将领的请战,一律不回复。「裴将军……」裴元尧摆了摆手,阻止还有话要说的将领,「传我的命令,驻军十天内不许出战,好生休养。但凡受伤的兵卒分两类,轻伤的救治好归队,重伤不能战者,分发军饷送回原藉。没有我的命令,擅自出城者按军令处置。」「将军,可是上官大人……」「将军。」「这事不用多言,参军尽管向圣上实报即可。」说完裴元尧跳下马,亲自替红葆拉马回府。丝毫不理会身后义愤填膺的手下。回到住处,这里是边远小城,自然不能和京城中的裴将军府相比。只有几个粗使仆人替他们料理一些日常事务。「这里不能和京里比,你要吃苦了。」红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吃苦我倒不怕,我却不想听你骗人。」「我怎么骗人了?」红宝靠他坐下,伸手在他胸口按上去,「你的心里明明像敲鼓一样,为什么不让他的将士出兵?」裴元尧叹了口气,将他搂在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果然还是你知道我的心事。上官大人是我的好朋友,如今他被人捉去,生死未卜,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他?凤鸣城满目仓凉,孤儿寡妇随处可见,我怎么能不愤怒?可是我们刚到这里,兵困马乏。这种时候若是因为一时激愤就冒然出战,正好中了故人以逸待劳的诡计,白白拿手下人的性命去冒险。所以我就算心心里再着急,也让他们休养好生息。」红宝伸手轻抚他紧锁的眉头,「你一出了京就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油滑小子,你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得真叫我难受。」裴元尧握住他的手指轻轻放到唇边轻吻,「还好你在我身边,否则连一个说心事的人都没有,我不是更可怜?」红宝点点头,在他脸上吻了一记,「你说得对,你的那些手下仔细想想就会明白你是为了他们好。」裴元尧叹了口气,「军令一下,他们自然不敢违抗,但是上官大人下落不明,我真是担心他的安危啊。轩辕青云这个人做事心狠手辣,为人心高气傲,一生之中只在我手下吃过败仗,我实在担心上官因为我的缘故遭他凌辱虐待。」红宝听他讲得烦恼,心中一动。虽然明明知道这样非常不好,可是却还是忍不住心里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