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面积有限,自然就由躺变为坐。
其实能理解,毕竟谁突然遇到这种事,都会不忍再直视。
可唐果摸不清他的思维,他都看到了,为什么还能表现得如此平静?
为什么快要被逼疯的,反而是她呢?
第二天早晨重回自己身体,困得要命。
昨晚等于是一宿没睡。
他捧杯热水,坐床边,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她神经高度紧绷,哪还生的出困意。
后来索性就想破罐子破摔。
可不是我想吓你的,是你一门心思投在我身上,泉水里看石头,非要看得一清二楚。
想归想,犹豫半天还是一动不敢动。
假若现在看着熊的人是她自己,观察,怀疑,不敢置信,思想正天翻地覆地处于极度矛盾中,这只熊突然之间活了,而且还活蹦乱跳地在自己面前秀存在感,一辈子都会留下心理阴影吧?
不行,不可以。
人吓人,都能吓死人;玩具熊吓人,不异于夜里遇到鬼好吗!
宁愿自己受罪一点,也不能挑盐腌海,做傻事。
到后半夜,他终于放弃审视她,可她始终绷在弦上的神经,长久都未能放轻松。
鬼知道他又在想什么……
洗漱完毕,唐果马不停蹄奔上楼,这件事的后果可轻可重,无法预测,她得想个办法探探他口风。
嗯,对,一定要先摸清楚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肯定不至于会把她当怪物,可,这和朋友知晓真相后的反应态度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他能接受吗?
连是否可以恢复正常,她自己都不得而知,他愿意陪她一起面对吗?
这个早前被忽视的问题,以一个惊人醒脑的方式,猛然暴露在现实面前,打得她措手不及。
敲门,手指在身前一个劲儿地拧,紧张,特别紧张,她忽然连一会看见他,第一句话该说什么都一片空白。
房门自内拉开,旋转出一个半弧。
她低头看鞋尖,马车笑着叹气的声音近在眼前:“我还以为谁呢,房卡不就在你那儿么,敲门干什么,直接进来不就得了。”
啊?
她懵在门外,也觉得自己傻。
马车侧身绕道:“快进来,你不上来我也准备打你电话了。难得有机会一同吃早饭,总不能错过,你说对吧?”
老板病着,就算场合不方便,他也不能装死到底,早上试探性地微信上问他状态如何,实在不行就上医院,结果就被丢来一句:看到车上的红糖没?
没,没看到。
不过车主眼尖,对不是自己车里的物品较为敏感,还车的时候当场就扔给他了。
人家没注意已经拆封,随便一抛,洒出来半袋,弄得满地一片红。
那位东北老大哥特实在,非要按原价赔偿,他反复说不用,没成想,最后得来两根中华烟。
将半袋红糖拿上来,正津津有味地说起这事,唐果就来了。
不早不晚,刚刚好,反正马车觉得她来的正是时候。
予哥今天状态不对劲儿,平时是寡言寡语寡笑,今天是不言不语不笑,严肃深沉,不可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