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处一向来残酷。
为了让人能够交代清楚自己犯下的错,锦衣卫要绞尽脑汁想出很多既折磨人,又不会让人真的死掉的方法。
很多时候,人活着比死去更痛苦。
但主动交代错误,和屈打成招又有区别。屈打成招是自己受不住酷刑,只想要酷刑结束,他们就什么都乐意交代,但锦衣卫哪里需要人假证据。
所以折磨人,又不能折磨太过。这是一个考验人心和互相试探的地方。
姜芮到这里,却半点没有被血腥和惨痛的喊叫声吓到。她只是轻微皱了下眉,很快看向了盛子恒。在和盛子恒对上视线后,现他眼里没有丝毫恐惧,便知道他是看惯了生死。
不管是荣王案还是下江南时的一切,都已经让盛子恒的心性得到了足够磨炼。
比起这样的盛子恒,当年的她输掉不冤枉。
好在她也经历过了宫破。经历了战争。现在的她一样得到过足够磨炼,已少了些畏惧和惶恐。
她很快就将视线重新转回到牢房,在见到许跃光后,朝着人点了点头。许跃光几乎是第一时间理解了意思,去将辅赵建贤带了出来。
赵建贤此刻是狼狈,但不算特别狼狈。他暂且没有胡子拉碴也没有衣服破旧,头是凌乱了些,好歹精神气还在。
估计进来后只是被粗粗统一询问了一下,还没经历过拷打。这种粗粗询问,对于官场上的老滑头来说,那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赵建贤看到了姜芮,横眉冷哼一声“长公主殿下,将私情公报,又带上了自己入幕之宾,这是诚心来炫耀的么?”
话刚落,赵建贤就被许跃光踹了一脚后腿窝,噗通一下跪在了审讯处。
有锦衣卫很快端来了椅子,让姜芮和盛子恒坐下,又给两人送上了简陋的热茶。
姜芮回忆起被当俘虏时的待遇,觉得赵建贤的监狱过得还是太舒服了。她当年在敌营中,侥幸没有受什么体外伤,但被凌辱被恐吓,简直是家常便饭似的。
她都不再皱着眉头,反而扬起唇注视着人,拿起茶水轻微刮着茶面“赵大人说的话,我可听不太懂。”
“我的私情,本就是国之大情。公报有什么不对么?我恨叛国臣子,而大人正巧是。有哪里错了?至于我与摄政王的关系如何,与摄政王到这里来又有什么关系?”
“说实话,真是没有炫耀。”
姜芮要做的事情太多,要警惕的人太多。她哪里有空去高高兴兴拉着人炫耀。她但凡用点空,全部用在盛子恒和姜泓身上了。
“您还不配让我带着人过来专程炫耀。”
她轻微抬起茶杯,喝了一口北镇抚司的茶,并幽幽叹了声“你可真的是高看了你自己。”
许跃光早有准备好问话的题。他将人用力困好在监牢审讯处内,把人的脑袋也固定住。为了防止人咬舌自尽,他放了一块粗布一旁,随时准备往人嘴里塞。
大多数人都是有求生欲的,只是审讯到一定程度,怕他们这些人一时冲动不要命了。
姜芮问赵建贤“你什么时候与异族人联系上的?”
赵建贤当场“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