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贤这么说后,很快有人将宁妃也捆上,随时准备上刑。
宁妃已经只知道哭了。
她自小没有怎么受到过挫折,从来都是娇生惯养。后来到了宫中,哪怕感受到过很多后宫腌攒事,不怎么将宫女太监的性命当真,可帝王恩宠在,没有人会真的将她怎么样。
当血腥摊到自己所爱的人身上,很可能危及到她自己身上,终是感受到了恐惧。
她想说一切和她并没有多少关系,她只是恨皇室,想要离开皇宫。她只是想要保全家人,不想要让家人死。可她浑身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疯狂的摇头挣扎,一切也只是无用功。
在北镇抚司里,赵建贤和宁妃都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辅和后宫前妃子,只是受到审问的犯人。他们不会有好水招待,不会有好吃的充饥。
姜芮轻声嗤笑。
笑声夹杂在地牢中,显得如此鲜明,让人难以忍受。
“一个骗子总能够轻松的说出谎话。甚至可以说服他自己,每一句话都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的角度,为自己辩驳。只要能活下来,有什么说不得的呢。”
赵建贤痛得几乎茫然。
旁边锦衣卫呵斥开始问话“你是不是传过书信?传过几次书信?你和宁妃又传过几次书信?”
赵建贤“没有,就一次。我和宁妃之间的关系更是清白!”
若说只是没有更深的接触,说两人清白也确实大概率清白。赵建贤身为辅,到后宫的次数微乎及微,而以往跟着帝王出行,也不可能随时和女眷接触。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两人之间想要有什么关系,那也相当困难。再加上两人要避开皇帝,愈加不会天贴近。
越是距离疏远只靠书信,越是将心中执念加深。
就像姜芮一样。她和盛子恒离得越远,心中执念越深。直到最后他成功在她心里留下刻痕,几生几世都难以泯灭。
但这两人没有更深的接触,不代表着两个人之间没有书信的往来,也没有利益的纠葛。
如果没有赵建贤的要求,宁妃让自己的同胞去结识一些纨绔子弟,好找机会引诱胁迫其家人。
宫破之时她虽在京中,但知道的消息太少。现在想想,如果朝堂之上很多人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做抵抗,甚至大开方便之门,那摄政王猝不及防也不是没可能。
等到回防成功之时,她和姜泓早被掳走了。
即使到这种地步,赵建贤还是试图说一些想让两人脱罪的方法。
姜芮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
她摆了摆手,示意锦衣卫暂时停一下。
锦衣卫收到授意,暂且不再转动木棍,也没有再折腾宁妃。
姜芮对上极为狼狈的赵建贤“你这一生如果到最后的时刻只能说出这么一点东西来。妄为人臣之。”
“赵大人。宁妃在你心中是什么地位,你自己清楚。你家中妻子是什么地位,你自己也清楚。”
“你的性命注定是要被清算。但是你家里的孩子,尚还会有活命的可能。你自己考虑清楚。”
赵建贤微抬头。
疼痛让他额头全是汗水,眼内泪汗夹杂,只能在光影模糊中看着长公主以及摄政王的模样。
光鲜亮丽,与他的狼狈不堪形成鲜明对比。
赵建贤突然觉得自己一生极为可笑。他怅惘“汲汲于生,碌碌于死。殿下,您这一生难道就可以善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