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雪芽。”
骆葭瑜朝她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吩咐道:“去生个火来,再将我的医药袋拿过来。”
她转头对画溪道:“以往跟着我爹在军营里混过一段时间,跟着军医学了些保命的本事。暂且给他止血调理伤口不成问题。”
画溪连连点头。
骆葭瑜见她面带菜色,一身疲惫,又道:“你怕也是惊着了,先去吃些东西,休息一会儿。”
“阿瑜……”
画溪看着她,忽然红了眼底。
她们本是萍水相逢,在江丘就多亏她经常照顾,如今却还要这般麻烦她。画溪心有愧疚。
“好了,快去吧。”
骆葭瑜将她推出房门:“再耽搁他血怕是要流干了。”
丫鬟领着画溪到另一间屋里稍作休息。屋里准备了酒菜,在小炉子上温着。画溪寻常不喜欢喝酒,今日吓得狠了,拎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喝下。
东西是吃不进去,仅喝了两碗汤,便稍稍梳洗了下,又去找骆葭瑜了。
隔着门窗,她看到骆葭瑜坐在榻前,正低头用针线缝合柏之珩腹部上的伤口。
抬手的时候,手上满是殷红的血。
看得画溪触目惊心。
她不敢进去打扰他们,便摸索着在门口坐下。
雪风飒飒,吹得她迷迷糊糊的脑子总归清明了两分。
今日柏之珩一拉开车帘,便唤了声她的名字,她听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后来他的部下准备了给她的衣物,她就越发困惑。
柏之珩竟好像一开始就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似的。
要么就是他一路悄悄跟着她,要么就是有人告诉他自己会从那处经过。
“姑娘。”
画溪正想着,忽听屋里传来呼喊。
画溪收回思绪,站起来,往屋里走去。却见柏之珩不知何时醒了,竟扼住了骆葭瑜的脖子,将她压在床上,样子凶狠。
“柏大人。”
画溪变了脸色,忙小跑过去。
柏之珩看到画溪的时候,明显怔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像是想到什么,又低头看了眼被他扼住的骆葭瑜,记忆慢慢复苏,他脸色陡变,急忙撒手松开骆葭瑜:“这位就是骆姑娘?在下失礼了。”
骆葭瑜耳根一下子就红了,抿了抿唇,一下子从床上翻起来,切了声,淡淡道:“柏将军好生不讲道理,我救你性命,你倒恩将仇报要害我。”
说着,她举起方才给他缝伤口的那枚银针,晃了晃。
柏之珩分外好看的眼里没什么神采,被她一番嘲弄,脸先不好意思地红了。他拱拱手,憋红了脸道:“对不住骆姑娘,在下无意冒犯,只是……”
只是方才醒来,脑海里一片茫茫,记忆有片刻的断层,一时记不清自己在哪里,见有陌生人满手是血,故突然出手伤人。
“柏将军不用当真。”
阿瑜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唇畔浮起两个浅浅的梨涡,明媚又动人:“方才我跟你玩笑呢。给你缝针前,我给你服了麻沸散,药效退了之后,人会暂时有些许迷茫。你无意识伤我,我又怎么会跟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