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伍儿将手摆了摆,春儿立刻将手里的衣物,布料递向云娘,后者伸手抚摸了下线路,登时震惊不已。
“这……”
云娘满脸疑惑的接过衣物,打开后现是自己新做的那批衣物,顿时丧了气:“小姐是嫌弃我的手艺,为顾及我的面子才送我这些的吗?”
宋伍儿早知她会明错意,忙解释道:“云娘你不要多想,我很满意那些衣物,大部分都留下了,只是近来工期过紧,各院领完后没剩下衣物,我不好去四处搜刮,就拿了自己的,若你不喜我拿回便是了!”
云娘见状,终是不好意思的将衣物和布料收下。陪着宋伍儿闲聊几句后,便回屋整理行囊准备回家。
求衫村距京城不算太远,云娘为了省些银钱一向是不肯做马车的,硬是一人拎着不小的包袱磕磕绊绊的回了村子。
村庄建在一处山头底下,四周长满了杂草,交通虽不太方便人流量确是不少,因为临近京都也算沾了些光,平常许多游人商贾都爱在这设个交接点做些私密交易。
云娘的家就在村口旁一棵大榕树地下,不大的茅草屋,破旧却极为干净,云娘刚拉开了围栏,木门哐当一声推开,一个小肉团直接冲进了云娘怀中,蹭个不停。
“小荣,乖,娘亲回来了!”
云娘欣喜的摸着怀里小人的脑袋,不住的安慰,小荣是她的女儿,也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母女二人稍聚片刻,小荣就拽过云娘身上的包裹,一步步往屋里拖,云娘见了她这模样,轻声笑了起来。
小荣父亲在她出生两年后便去世了,此后都是由云娘独自抚养其长大,一个孤寡女人在世间本就诸多枷锁,更何况身边跟了个不大的孩子,五年的时光飞逝却也如地狱般屡屡难以维持,云娘除了手上的针线功夫,对其它俱是一窍不通,生活难以维持,也幸亏有这么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在旁逗她欢笑,再苦难的日子也能熬过来。
屋中的摆设跟往常一样,云娘随手摸了衣柜边角—无灰,即便她不在的日子,家务之事小荣一人也完全能应付得来。
“小荣,快过来看我给你带回了什么好吃的?”
云娘忙不迭的打开包裹,从中掏出一个小纸包,笑吟吟的招呼女儿来看。
小荣好奇的端坐在椅子上,慢慢展开油纸,圆圆的眼睛登时张的极大,惊喜道:“是糯米酥!”
“我最爱吃这个了,谢谢娘亲!”
小荣毫不顾忌的张手便抓,塞了满嘴口齿不清道。
云娘怜爱的摸着小荣的头,轻声劝道:“慢点,不急,还有很多呢!”
“娘亲,你怎么突然买了这……么多,是大主顾他们给娘亲你高价吗?”
小荣伸出手在胸前照着糕点堆,比划了个圆圈,笑嘻嘻道。
平素里云娘总离去多日,但也从未带回这么多糕点,可谓破天荒了。
“唉,小荣啊,这事说来话长,娘是出门遇见贵人啦!”
云娘长长叹了口气,从包裹里掏出个荷包,将银两倒在桌上,那是近乎双倍的工钱多余贴补的部分都是宋府管事在云娘离去前硬塞给她的。
“娘这回去的是宋辅府上,辅你明白吗?就是很大的一个官位!”
“本来娘以为自己是白做了,幸亏有这位宋家小姐替我讨了个公道,小荣,这可是咱们家的恩人啊,你可要好好记着,咱一个贫苦农家妇人,也没指望将来能为小姐做什么事,无以为报只能记这恩情,为她祈祷一二,盼她身体康健、生活幸福。”
小荣手中拿着糕点不再吞咽,认真的听娘亲絮叨,随即重重点点头,将此事记于心下。
随后,云娘将衣物拿出,照着小荣的身子骨比了比,简单做了点晚饭后,挑着夜灯为女儿裁制新衣,心中是掩不住的欢喜。虽说自己以绣活为生,仔细算来,她同小荣似乎已三年未添置过新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