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你不是很得宠吗?你还有孩子呢!”
阿娘移向她小腹的目光让她觉得不适,她甚至伸手挡住自己已经鼓起的小腹,侧身躲开阿娘的注视。
避开阿娘的目光后,她终于冷静下来,走几步在椅子上坐下,轻声道:“我现在确实不行,等以后……”
“不能等啊,再等下去她不知道还要受多少苦呢!”
“她能等。”
朝朝第1次对爹娘这么重语气说话,甚至说话的时候,自己坐在椅子上,而爹娘还是站着的,“阿娘你也能等。”
“习朝朝你怎么这么狠,为什么要害她吃这么多苦,你知不知道,她都是因为你……”
“阿娘,我甚至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怎么可能是因为我。”
她真的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展成现在这样,明明今日是和爹娘分开数年第1次再聚在1起,为何爹娘1句关心她的话都没有,甚至还因为1个不知是谁的人这么对她?
“阿爹,深宫藏不住什么消息,你还是让阿娘少说些吧。”
不过皇帝在后面兜着,这宫殿外只有翡翠小暑和小印子等人,她只是不想再跟阿娘胡搅蛮缠,“掖庭具是犯官家眷,陛下没追究我是怎么出来的,但爹娘你们明目张胆的让我放掖庭犯官之后出宫,让陛下知晓,论罪你们就为时已晚。”
“另外,我刚才也说,流放是换人是欺君,已经欺过1次,要是不想让陛下知晓,爹娘还是对陪着你们流放多年的儿子好点,以后遇上合眼缘,最多认个干儿子。”
习父习母能看出来朝朝已经动怒,他们想摆父母的架子,又因为所处的地方和各自的身份——朝朝是宫妃,而他们却只是1介平民,甚至连做个自由的平民都靠的是朝朝,他们最终什么也没反驳,自己泄气偃旗息鼓了。
“我和你娘知道了。”
习父有些不自在的走到她面前,“阿宝,你最近过得好吗?”
“最近?”
最近男人召她次数不少,因为此,她日常用度都没被刁难,还多有优待。
没什么妃嫔刻意为难,大公主仍然很讨厌她,但哪怕同住坤宁宫,也因为皇后让人把大公主看的很紧,她都不怎么能见到大公主,更别提再遭遇1次落水差点死掉的情景,总体算下来,应该是不错的吧。
她如实回道:“最近还行,比刚进掖庭时好多了。”
“阿爹,这好像是你们见到我之后,关心我的第1句话。”
除了这句话外,他们1直都在讨论别人的事,就连她想听爹娘讲1讲这几年生的事,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是、是吗?”
习父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动作僵硬陌生。
朝朝撇开眼,她真的觉得这动作陌生,和记忆里1身文人风骨的儒雅父亲1点都不相干。
她眼睛慢慢湿润,心中既不满爹娘对自己的忽视,又心疼他们这么多年的遭遇。
习父有些紧张的声音再度响起,“就是、阿宝你日子过得还不错的话,手里有没有余银,或者什么值钱的东西,你给爹1些,爹回去……”
“阿爹你要多少?”
“两百两……或者1百两也行。”
“这么多,陛下派去接你们的人没给安置你们吗?”
她本以为阿爹要银子只是做些日常花用。
虽然不知道宫外的物价,但她当过能领月例的普通宫女,听同住1屋的宫女说过,她们这些最底层打杂的宫女,虽然每月才1两银子的月例,放外面却足够1家人生活许久。
就算是在京城里,普通百姓家1年花销也不过34两银子。
她有余钱,当然不至于让爹娘也这么紧巴巴的过日子,但如果陛下让人给他们安置了住处,买了新衣——她看爹娘身上衣裳都是新的,斗安置好了的话,就算没给爹娘现银,也不至于1下子朝她要这么银子吧。
“安置了,给我们安置了,买了间民宅还买了个铺子能让我们做些小本买卖,也给了点银子这段时间急用,只是爹想做些其他,所以才想找你要些银子。”
习父比较实诚,主要是怕自己前脚说什么都没给,她后脚去找陛下告状,到那时,陛下1问派去的人,自己撒的谎就不攻而破了。
得知皇帝派去的人还挺用心,安排的比较全面,她又搞不明白阿爹找她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同时很尴尬的事,她现在还真的拿不出1百两银子。
在掖庭的日子自然没银子拿,后来在长乐宫当宫女时她月例是1两银子,当了半年,攒下了6两银子,几乎是1点没花,后来成为宝林,除了日常用的份例,只说月银,每月就有2十两,是之前的2十倍,更别说还有各处赏赐。
但当了宝林,她就做不到像之前那样几乎不花银子,而且赏赐,赏的又都能能用的物件饰品,几乎没有现银,所以这几个月下来,她手里真没存下什么银子。
“阿爹,我没有那么多,你真的很急吗?”
“阿宝你有多少?多少都行。”
“只有3十多两,我叫人回去给阿爹取来吧。”
她心疼是真的心疼,虽然觉得阿爹这1次要的太多,但想想阿爹之前好歹是官员,花的多1些,也没什么吧?
“好,辛苦阿宝了。”
习父语气里已经没有最开始的尴尬,心安理得的让朝朝让人回去取银子。
她刚出去,习母也过来问,“你找她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你别管,我自有用处。”
最终小印子跑了1趟,带回来整整5个十两的银锭——因为自己私房有许多碎银,于是被1块布巾裹着的5锭银子1入手她就觉得不对。
小印子阻止她打开包裹,低声透了底:“奴才又添了些,娘娘先给老爷夫人吧。”
“多谢印公公,我日后肯定会补给你的。”
之后将银子交给阿爹时,她不知怎么的,心里总觉得像是有事情要生,也说不上来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