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她进来的众人都出惊叫声。
沈幼莺浑身凉动弹不得,回过神后来猛地抓住拂翠的手臂,着急道“快,快去请大夫。”
拂翠刚要走,又听她交代“等等,动静别太大,大夫要请嘴严实的。再让人去前院请王爷,就说、就说我有急事同王爷商议,请他务必立刻来一趟。”
拂翠得了令,匆忙往外跑去。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沈幼莺虽没亲眼见过,但却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
柳氏这副模样,分明是小产了。
而且看红玉和柳氏鬼鬼祟祟的样子,多半不是正常小产,而是吃了打胎药一类的虎狼之药。
想起红玉带回来的两包药,沈幼莺立刻吩咐白螺“寻间屋子把红玉先关起来,你亲自守着,决不许其他人见她,那两包药你也收好。”
等安排完这些,沈幼莺怦怦直跳的心脏才逐渐平复下来,只是手脚依旧有些软,她深吸一口气,几乎想就这么坐下来什么也不管了,但想起肖侧妃、王氏都在,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王府的人手我不熟悉,琅华苑的下人们就交给肖侧妃了。”
交代完肖侧妃,她又看向如释重负的王氏,道“你先回屋去吧,等会王爷过来,怕是要有大阵仗,交代其他人别乱看热闹,免得听了不该听的惹祸上身。”
王氏喏喏应是,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肖侧妃没想到她都吓成这样了,还能这么周到细致,不由重重看了她一眼,才带着女使出去。她得将琅华苑的下人们聚在一处,盘查清楚柳氏的事情都有哪些人知情。
等人都走了,沈幼莺才长出一口气坐下来,看向床榻上从她们进来后就不一言的柳氏,轻声问
“孩子是谁的?”
柳氏眼珠微动,转脸看她,声音尖利道“除了是王爷的,还能是谁的?”
她原本应是个美人,削肩细腰,弱柳扶风。
但此刻鬓散乱,碎被汗珠黏在惨白如鬼的面颊上,尤其一双本该风情万种的吊梢眼红肿充血,眼珠僵硬地转动时,透出几分死气沉沉。
总之看着怪吓人的。
沈幼莺有些同情地看着她,几乎预见了她的结局“王爷哪一日什么时辰在哪个妾室处留宿,都有起居郎记录在册,若真是王爷的血脉,你恐怕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冒着性命之忧偷偷打胎?”
柳氏脸色又白了三分,不再说话了。
沈幼莺叹口气“王爷马上就到了,你想想如何才能平息王爷的怒火吧。”
以她对薛慎的浅薄了解,柳氏的下场怕是不会太好。
。
拂翠很快就将大夫请了过来,同大夫一起来的,还有面色黑如锅底的秦王。
他到里屋看了一眼,竟出乎意料地没有怒,而是阴沉着一张脸,盯着塌上的柳氏不知道在酝酿什么。
大夫战战兢兢地上前给柳氏把脉、开药。
沈幼莺这才叫白螺将那两包药拿出来,让大夫看看是什么药。
大夫扒开油纸包一看,就先擦了把汗,躬着腰小心翼翼回道“这是打胎的虎狼之药……”
“她都如此了,怎么还要买虎狼之药。”
沈幼莺不解。
“这胎已有五六个月,许是夫人先前用的药药性太温和,没能将胎落下来,所以、所以才又……”
大夫听见这个问题,拿针的手都抖了下,小心翼翼用余光去瞥薛慎的脸色,绞尽脑汁委婉措辞,生怕一句话惹了这位煞神怒,先拿他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