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顺着透明的大门看进去,笑笑已经出来了,他微微勾唇等待着。
笑笑到了门口,看见依旧一身风华,清俊迷人的傅瑾年,只感觉有一股热流冲上了眼眶,可是她抬头看天片刻,硬是压下心中的酸涩,不让自己留下一滴眼泪。
傅瑾年看见笑笑出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本来有些疑惑,可是看见她好像要哭了的样子,几步跨上台阶,准备去牵她的手,可是这次没有预料到的温度与柔软,只有空气中的清凉与冷意,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他慢慢地收回手,放在身侧,面色平静,语气微凉地问:“怎么了?”
“傅瑾年,我们分手吧!”
傅瑾年只感觉脑门上蹿上一股热气,脑子中一次又一次地出现那一句——你只是把他当做苏星辰的替代品。
——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所以上次冠冕堂皇,十分认真地解释说自己在她心中是独一无二,真的只是骗他的?!他很愤怒,为笑笑的自我欺骗!可是他不会抛弃她,哪怕是万劫不复,也绝不放手。
“这句话我没有听到,你收回去!既然你今天情绪不好,那我先回去了!”
傅瑾年只感觉自己手臂上的青筋即将爆破,在崩溃炸裂的前一秒才微微松开,他转过身子,准备回上城。
“你这是何必呢!我是认真的!”
笑笑不等傅瑾年的回答,直接背着背包绕过他往图书馆走。
傅瑾年并没有伸手去拦,她知道笑笑不愿意的事,就是十条绳子去拉,她也不会动一下,与其现在上前将事情弄得更糟,不如先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不对。
依照他对她的了解,她从来不是一个无理取闹是非不分的人。如果说他在她心中一点地位也没有,他是如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她曾经在喝醉的时候跟他表白,让他不要离开她,都说酒后吐真言,她怎么可能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说谎?!
只要她心里有他,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的心里只有他没有苏星辰。这么一想,傅瑾年的心情顿时好了几分,几步跨到自己的车边,回了上城。
苏珊珊透过玻璃窗看见笑笑一个人背着背包面无表情地去了图书馆,傅瑾年开着车走了,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回到上城的傅瑾年没有去上班,他觉得心情不好,于是打电话请了个假。他向来不在乎所谓的教职工评定,也不在乎职称评核,哪怕是偶尔请假,他的上级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个社会上恃宠而骄恃才放狂的人多,何况哪个大神不得有点怪脾气!这么一来,更是觉得傅瑾年这小伙子不错,除了冷冰冰,不大爱搭理人,其他都挺好的。
他坐在沙发上,将刚才的事情回想了一遍,首先是他站在常青树下等笑笑,结果没等待笑笑,倒是看见笑笑寝室很讨厌的那个女生出来了。
依照他对笑笑的了解,她并不是很喜欢那个女生,甚至在看向她的时候,眼神之中带了一丝不耐烦甚至是痛苦与惋惜,那样子不像是开始就有的厌恶,而是一种被伤害过后的反应。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平时细碎的胡渣今天被剃得一点不剩,他还记得有一次亲笑笑的时候,那傻姑娘对着他的下巴乐了半天,一想到这些,一颗心顿时柔软得不行。
他换了个姿势,将手臂随意地摊开,放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脑子中又出现那个女生说的话——我给你听一样东西!
他还记得他当时的眉毛是皱着的,刚想拒绝,就听见录音播放的声音,再后来,他没有说话,静静地听完了所有的对话。
可是,论道理,听完这些,很生气的应该是他,要提分手的应该也是他!为什么笑笑会先提分手,而且还受伤又复杂的看着自己?!他当时还沉浸在录音中没有回过神来,完全没有注意到笑笑眼角眉梢的失落与痛心。
这么看来,那个女生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为了提醒自己,更有可能是在笑笑面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导致他误会了自己!
傅瑾年这一刻的脑子完全清醒过来,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前就是天塌下来,他也能面不改色,可是一旦遇到笑笑的事情,他就已然失去了自我!他心中慨叹一声:傅瑾年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
想清楚之后,傅瑾年顿时心情大好,只是还没有高兴完,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才会让笑笑生了跟自己分手的念头?
他还记得他又一次十分严肃地说过这个问题,当时笑笑的认错态度十分良好,还一再保证绝对不会再提,他那时候就明白,这两个字一旦经由她的嘴中说出,必定是十分坚定了。
他找不到一丝的蛛丝马迹,想了片刻,掏出自己的手机,在联系人中翻出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喂——”
一个清丽的女音从耳麦中传了出来,隐约还能听见那边的嬉笑怒骂声。
“喂,我是傅瑾年。”
“哦,傅瑾年!啊,傅瑾年!”
仿佛炸雷一般的声音,就这样传进了傅瑾年的耳朵里,声音大的可以直接穿透他的耳膜。
“你总算是给我打电话了,我昨天就想找你,可是笑笑把你的联系方式删了!”
南柯的声音急急地从耳麦中传出来。
“嗯,我知道,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
傅瑾年的手不自然地扣紧了手机。
“好好好,你问吧!”
“笑笑昨天的情绪怎么样?”
傅瑾年将手机更紧地贴近了自己的耳朵,刚刚在叩击自己大腿的手指,这会也停下来。
“她昨天情绪特别不好,一回来就一副伸手打击的样子,看见我们看她,她马上面无表情地爬上了床,甚至没有洗漱,你应该也知道她有一点轻微的洁癖……”
南柯后面的话,傅瑾年没有听进去,笑笑有洁癖他是知道的,他记得有一次他把笑笑抱到床上亲了几口,谁知道她后来问他,床单是什么时候洗的,要是超过了一个星期,她就去洗澡。
自那之后,上城公寓的床单被套基本是一周换洗两次,要不是沙发不方便,她估计不介意将他的沙发也洗一洗。
这是发生了什么,才让她连自己最在乎的个人卫生都顾不得了?他紧紧抿着嘴,一双眸子沉静地看着远方终于等到对方安静,才继续问:“她和上次想跟我们一起去吃饭的那个女生的关系怎么样?就是我和笑笑去上课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