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独官如天魔降世,大斧所到之处,护卫如纸做的一样,鲜血迸裂,热腾腾五脏滚将出来。护卫的惨状更是刺激了悉独官,满脸狞笑地直逼货物后最后几人。
从黑暗处冲出一骑,长枪如龙,直刺悉独官咽喉。
巨斧在悉独官手中如蛟龙一般,砸在长枪的七寸咽喉之处。
侯云策的陌枪在黑城以奔若惊雷著称,与敌人交手素来没有吃亏,多是一个回合就将对手刺于马下。今天被大斧砸在枪杆上,长枪几乎脱手。
两马交错,悉独官掉转马头,看见对手长枪依然在手,笑道:“过瘾,终于有一合之将。”
侯云策持枪又冲了过来。
悉独官满脸狞笑,双手横举大斧,迎着敌骑劈了过去。这一招看似简单,实则角度甚是刁钻,大斧呈斜线朝对手砍去,先砸飞对手兵器,然后巨斧必将连人带马一起劈开。
即将近身之时,侯云策左手持枪,右手平举。只听得噗地一声响,一枝短小的铁弩从侯云策手臂飞出,正中悉独官面门。铁弩是极为精巧的手臂弩,是太师李甲亲自为侯云策量身打造,紧急时刻的救命利器。
侯云策平常并不喜用手臂弩,更喜射得更远的粟末大弓。他料到这一次南下肯定会有波折,这才随身携带精巧的手臂弩。敌军冲营时,他很冷静地将手臂弩套进手臂。这一个谨慎的动作在关键时刻挥了巨大作用,重创前所末遇的强敌。
短铁弩穿破了悉独官脸颊,让其整个左脸全部绽开,耳朵也被穿掉半块。
悉独官极为彪悍,不管脸上的伤,斧头继续斩出。
悉独官虽然彪悍,毕竟是血肉之躯,左脸翻出来的血水迷住了左眼,剧痛更是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击身体,让其行动比起未受伤前稍有迟缓。
侯云策射出手弩后,右手顺势握住枪杆,用尽全身力气挡住巨斧。枪杆咔地一声响,被砸断。长枪被砸断,却也卸掉了巨斧之力,挡住了巨斧,两马交错之时,侯云策将持断掉的长枪狠狠地刺向悉独官身体。
战马往前冲了几步,悉独官伤重落马。
数名马贼为救统领,呐喊着向侯云策冲过来。侯云策长枪被砸断,虎口流血,不敢恋战,带着“风”
夺路而逃。他左右手各持一截断枪,砸翻两个挡路马贼,冲出马贼包围。
侯云策脱离马贼包围之后并没走远,见前方坡地上有树林,便把断枪挂于马侧,取下长弓,隐于林中,借月光看营地情况。
又有一骑冲了出来,后面有四个马贼追击。等到马贼进入箭程,侯云策连数箭,弦响,马贼惨叫声起。
冲出包围的骑手来到侯云策隐藏之处,却是刘三。刘三头散乱,双目充血。侯云策道:“大官人还能战否,前面有弓。”
“侯郎真是猛将,我还能战几个回合。”
说话间,刘三下马,拾来落马马贼的弓箭,顺手提刀砍杀了中箭未死的马贼。
营地处又冲出三骑,十多个马贼穷追不舍。等到马贼进入了箭程,侯云策和刘三张弓搭箭,阻击马贼。两人箭无虚,马贼不断摔落马下。
黑暗中,马贼无法辨清敌箭方向,摸不清虚实,止步于树林。营地中响起号角声,众马贼掉转马头,转回营中。
侯云策和刘三也不追击,潜入树丛中,尽量放松身体,以恢复体力。
第二波冲出马贼包围的是何福贵、赵武和何五郎三人。等到马贼离去,何五郎突然掉下马来。
刘三骑在马上,观察营地情况,随时准备逃出树林。
侯云策眼见众马贼奔回营地,便来到何五郎身边,查看其伤势。在黑城之时,他遵太师李甲教导,常随太医救治受伤的神箭营军士,学得一身救治外伤的本事。原本皇子只学帝王术,不必学战阵、医术等小技,只是黑城太过特殊,三皇子先要自保,才谈得上复国。而要自保,艺多不压身。
何五郎前胸后背皆有伤口,胸口还插有一箭。何福贵见儿子没有气息,泣不成声。随即放声大哭。
侯云策探了探何五郎脉膊,又翻看其眼皮,然后不客气地推开何福贵。他把何五郎放平,取出老参,嚼碎,放在何五郎嘴里,然后从马背取下皮囊,灌水入口。良久,何五郎悠悠醒来。
何福贵见儿子性命已是无碍,翻身跪下:“救命之恩,何某一家永不敢忘,恩公旦有驱使,何某愿肝脑涂地。”
众马贼没有再到树林,将营地洗劫一空,向燕山方向而去。
(第九章)
第1o章洗浴
悉独官受伤,众马贼朝燕山巢穴方向而去。
渤海国灭国后,大城全部被催毁,一部分渤海人逃离了故土,一部分前往中原,一部分和粟末人混居在一起,还有一部分成为契丹的奴隶,极少数乘坐大船,前往海外扶桑之地。人口逃离,千里成荒原。
距离燕山之前有一大片宽阔草地,以前是勃海皇族行猎之处,目前行营只剩下残灰,完全荒芜。
马贼们熟悉此草地,在一处秘密营地落脚,从洞穴中草地里挖出埋藏的干货,丢入瓦罐,开始烹煮。
悉独官生命力顽强,受了如此重的伤,喝过热肉汤之后便缓过气来,半躺在马车上看手下清理抢来的货物。当手下又端来参汤时,他吩咐:“阴沟里翻了船,这一段时间要小心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