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下那杯酒后的事便再也记不得,醒来时日上三竿,缓了许久才意识到郁相亦是为我下了蒙汗药。
此刻怕是已经过了午时,我若迟了去元王府必定会惹出麻烦,思及此处连忙穿衣下床,相府却是一片宁静并未再起风波。
我到处寻郁相亦不见得他的身影,率先看到的却是在大堂等待我云霁。
她本坐在木椅上,见着我醒了对我强扯笑意“我来接你……去七秦……”
我立在原地,为什么不需要我去制衡郁相亦了?没有可以替代我的人,那就是郁相亦那里出了问题。
“郁相亦呢?他呢?”
我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在这里……”
他慢悠悠拖着身体从门外走来。
我还以为他死在了哪处,一见着他我便忍不住眼泪,可又不想在他面前落泪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你又做了什么傻事?”
“我不想和你成为敌人,阿笙,你自由了,可以去寻你的爱人。”
他笑着,苍白的脸颊上泛着暖意,眼角的纹路也充斥着沧桑,唯有他唇角的血迹成为了他面容上的唯一颜色。
一抹赤朱色,一行动人弦。
无论是云帆还是郁相亦,我从未料想过他能为我做到如今的地步。
郁相亦为自己种下剧毒,解药放在锦城手里,这一辈子只要郁相亦活着,锦城和他的女儿便永远不必担心郁相亦会操控权势。
或者说,郁相亦生死只在锦城一念之间。
郁相亦不再是威胁,且能被牢牢掌握在手心里制衡他人,我便再没存在的意义。
郁相亦给了我自由,为我解了脚铐。
这时的郁相亦已经意识到,他的一生素来权衡利弊没有遂过自己的心愿。在我的一次次奔赴下,他一次次躲避,直至彻底失去。
既如此,他也该痛快活过一回。
愿自己所爱得其所爱,她所爱与她白不离,两人岁岁安澜。
郁相亦克服了心魔,得释然。
一轮秋月重,只敢萧瑟不敢浓。
云霁携我入元王府,踏入元王府柳青蓝便冷着脸退下旁人替我把脉,他甚为惊讶我的毒竟然全然褪去,与此同时他问“殿下近来可有对镜自视?”
“未有,”
柳青蓝听我如此回答长叹一口气“不知你吃了何种药物,如今你的面容也在慢慢向你最本来的面貌还原。”
我心中有了猜想,是康宁丹。
无论何种模样都无关紧要,我更关心的是柳青蓝为何狼狈来到盛京“柳先生可是生了什么事?可与叶衾良有关?”
“殿下可是已知叶衾良如今的消息?”
柳青蓝问我,试探我究竟知道到什么程度。
云霁抢先回答“柳先生,哥哥如今的境况我们都知晓的一清二楚,还请您知无不言。”
柳青蓝沉思后点点头,脸色十分沉重。
叶衾良为了我的解药同意帮助穆暐去勾引秋棠,可叶衾良又怎是百依百顺的人,半路便跑了。
叶衾良逃跑时还不忘把柳青蓝带上,心想把医者带着来为我治病也才最安心。
说到这里时,柳青蓝翻了个白眼。
柳青蓝和他一路逃命,半路还是被穆暐拦截,叶衾良与他一同坠下山崖。二人坠入崖下急流中便失散,柳青蓝被人所救一路伪装才得以逃回大霖盛京,而叶衾良不幸又被穆暐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