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慕与潇无论何时用手机给她发消息,哪怕是急着要答案的事,她也基本已读不回。
当慕与潇在新华书店看见她,脚步轻快地过去跟
她打招呼时,她在一帮同学里面抬头,态度冷淡得仿佛慕与潇是隔壁班的同学。
“哦,你也在。”
又低头,继续挑自己的书。
高考完在外婆家的夏天,她们亲昵到慕与潇以为在做梦。
但柳墨离开后,居然还是动辄不回她信息,哪怕她说自己被开水烫伤了,柳墨也不咸不淡。
柳墨如果喜欢她,从前不会那样对她。
不会离开绍城,谁也不搭理了。
如果喜欢她,哪怕只有一点点,这些年不会从未想过联系她。
就因为现在遇到,她闲得慌,慕与潇猜测她不在恋爱中。
于是当她发现慕与潇没有对象,还是好说话,能好脾气地顺从地跟在后面,给予她想要的情绪价值和肢体慰藉。
就又大发慈悲地给出一些看似善意的“纠葛”
。
这就是柳墨啊。
她了解的,她花了好多年去了解和理解。
慕与潇明明白白地感觉到,她又找到了当年拉黑、删除柳墨一切联系方式时的心情——怨恨。
由爱生恨是个庸俗课题,她曾辅修过。
本来以为毕业就能忘光、放下,但在今天,柳墨又一次让她不要多想时,她记起来了。
她料定她这几天的回应都是错误,是可笑的。
尤其昨晚,她差点跟柳墨做到最后一步。
如果严苛一点,那跟做到最后没什么不同。
她跪在床上,跪在了柳墨身前,向做祟的欲望俯首称臣。
安如说,不要落于下风。
如此重要的良言,她总是置于脑后。
她眼眸里摆放着精心打造过的平静,竭力想与平日一样。
“柳老师,我没多想,我也不喜欢多想。我只是自觉本事不足,领导催得紧,工作没进展,知难而退。”
柳墨全程目睹她的情绪变化,就像亲眼看着她弯下腰去拾起满地碎片,然后捧在手里,忍受着疼痛,装作若无其事。
“我说了,会让你的工作有进展,你以为我骗你?”
“外婆家去不得吗?”
柳墨不解。
话说到这个地步,慕与潇索性挑明。
“你如果真的孝顺,真有良心,不会一次不去看她。你不去也无可厚非,但说‘百善孝为先’,就像把外婆当成一个好用的工具。”
“让我感觉,我也是工具之一。”
她慢条斯理地说。
开始拿着她手里那堆碎玻璃渣扎人了。
柳墨在这种时候还能笑,温柔到极致,轻声问:“是,我是个没良心的人,她也不是我亲外婆。我为什么要真心孝顺你的外婆?”
慕与潇不理会这话的攻击性,点头,并无愤怒:“对啊,那就更没必要去打扰。”
“早点忙完工作,我们早点离开绍城吧。”
柳墨喊着招牌笑意,无声盯她一会。
“你不想去,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