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镇业目无表情,抛掉手中的枪,既不安慰也不抚摸女儿,两眼渐渐黯淡,失去了光辉与活力。
&1dquo;金公,你的病?”余安一旁问道。
&1dquo;我没什么。”金镇业定定神,话语中给人以凄楚无力之感。
慢慢地,他捧起美惠子的头,神情肃然,手指顺着美惠于的头梳弄着道:&1dquo;桂香,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美惠子不明白父亲手刃了仇人,为何竟如此肃穆。刚才的疑惑,阴云般在心头涌起。
&1dquo;美惠子,你爱不爱你爸爸?”
&1dquo;当然爱,爸,你怎么了?”美惠子脸露惊讶。
良久,金镇业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话如五雷轰顶,劈击在美惠子的心坎上。
&1dquo;美惠子,他才是你的&he11ip;&he11ip;”。金镇业指指地上抽搐的张海波,说毕金镇业便倒地气昏。
她奔向金镇业,大声哭泣,一会她从金镇业手中抢过枪,再次顶上子弹,枪口对准张海波,扣动扳机,子弹在张海波左右地上炸开。
美惠子扔掉枪,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半晌,出一声摧心断肠的惨叫:&1dquo;不要我再见到你们,见一个,我杀一个。”
她虽然有过一段梦幻般的生活,却仅仅是被人利用,用来作仇恨的牺牲品。
如果人生来就是受难,那她现在真宁愿去死。
死,却又不是容易的,尽管两天来她杀不了少人,但十八年少女梦幻浪漫的生活,却没有赋于她死的勇气,她恨、恨自己不幸身世,她恨自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无语、无泪、无言,她转过身,向山各顶端走去,头也不回。
寂寂山谷,凄风呼啸。金镇业注视着远去的美惠子,目光苍白,黯淡无光。
作茧自缚,残酷的报复带来如此后果,金镇业刹那间又老化了数十年,他闭上眼。
美惠子没有听到谷底再度回响起一串枪声,她什么也未听到,一切,已将她的心撕碎,绝望中,她感到仇恨之火淤积于胸,却无处泄,自己几乎象疯一般,奔跑着,向天空控拆这人世罪恶。
飞机在加坡机场降落。加坡是东南亚最大的海港城市,也是联系亚、欧、大洋洲的重要国际航空中心,整座城市象花园一样美丽,洁静。加坡美惠子并不陌生,人马来西亚到加坡只需几小时路程,她来过许多次。
美惠子住进一家法式旅馆&1dquo;红磨坊”。这是一家私人旅馆,加坡虽然象花园一般,但由于经济的飞展,和港台一样,娱乐业也很达。&1dquo;红磨坊”这样的私人旅馆为了盈利,自然也少不了色香味美的特殊服务。美惠子住进这时只是为了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且她马上要转道香港。不过,她先要等一封有关马哈蒂尔的进一步详细的资料。
美惠子看来是一整夜都无法睡着了,床边的墙壁被震得嘎磕乱响,而且墙壁太薄,那边生的动物响动听得一清二楚。
&1dquo;这女人可真行,一个晚上都忙不过来。”美惠子刚刚这样想,又是几声高分贝的尖叫和着公狗的呻吟毛茸茸穿墙而过。这种声音比起看书和录象都更诱人神魂飞扬,暇想连篇,美惠子用棉花塞住耳朵,用枕头裹住头,还是无法抵挡。
这种动物本能的尖叫,美惠子并不陌生,一边被动地听,她一边恶心得想吐,这并不是说美惠子是贞洁女神,只是这里的一切,都要让她倒饭。
&1dquo;咚咚”,服务员敲开门,递给她一个包裹,这包裹很大,美惠子付了小费,服务员一走,连忙将包裹打开。
里面是sony录音机,但美惠子急切等待的,并不是日本电器和音乐。拧开录音机底座。枪管、枪柄、枪机,枪的各个组成部分散在录音机机蕊内,&1dquo;这台录音机只能播入打击乐。”美惠子想。
十分钟后,三支黝锃亮的枪已完整地平放在床头的化妆台上。
一支素有&1dquo;血熬”之称的44马格纳母手枪;
一支mp—16自动微型冲锋枪,这是美国最具传统又辅以先进技术革的型枪械;
还有支微型卢佳o8式女式自动手枪。美惠子的手一触及卢佳o8女式手枪那轻盈的枪体。抚模着它泛着辉的,雕花纹的枪柄,周围的一切人声、尖叫立即化为沉寂。
人与人,有时犹如兽与兽的关系,然而,机械却不同,这些枪,这些钢铁淡淡的辉光是决不会利用、背叛、出卖它的主人。这没有生命的冰冷、这是以致人死地的重量,却是让人可以永远信赖的朋友。
美惠子的眼珠中倒映着枪的光芒,整个表情在金属配件可爱的亲见中冷酷无情的面孔也显得勃勃生机。
如果有人此时在美惠子旁边观察,咐现她还是跟有的女人一样是十分有女人味的。无情本身是因为经历而造成的。
美惠子久久地抚摸,注视着这些枪,也许,只有枪管生的轰鸣和子弹呼啸的声音,才能愈合她心灵深处那苦难的创伤。
到的资料表明:马哈蒂尔:马来西亚人,近崛起的远东&1dquo;三保”船业公司董事长,年龄四十,实际背景,双重间谍,为美国和俄国收集太平洋地区军事情报,靠走私毒品起家,公开身份商人、企业家。现在船业公司的业务伸入香港。有可能是利益问题,有人想买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