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銳澤面色平靜,半點沒受到魏武的言語刺激,而是發出一聲嗤笑:「你說完了嗎?你是在跟我裝精神不正常嗎?」
魏武一愣,像是沒明白宗銳澤什麼意思。
宗銳澤眉角微抬:「不明白?不明白我怎麼看出你是裝的?」
宗銳澤俯身靠近魏武,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因為我才是真正精神不正的人,也是你憎恨的有錢人。所以——」
「所以,我什麼都能做的出來,包括給那個你和兒子骨髓配型成功人一筆錢,讓他反悔。」宗銳澤的聲音很輕,輕到讓魏武都產生了宗銳澤其實很溫柔的錯覺。
直到聽清宗銳澤最後一句話,魏武才真正害怕了起來。
他騰地一下坐了起來,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伸手去拽宗銳澤的衣角,被兩個警察看見,連忙擋在兩人之前。
實習警察更是手腳利落地將魏武反剪雙手壓在床上,喝道:「你想幹什麼?老實點!」
魏武絲毫不在意自己被反剪的雙手,不停掙扎嘶吼:「你不是說,你不是說,你不會像我一樣會為了錢不擇手段的嗎?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我兒子是無辜的!是無辜的!」
「那冉時呢?」宗銳澤看著被壓得動彈不得的魏武,眸中閃過一縷狠色,「被你差點撞死的冉時就不無辜嗎?他憑什麼為你兒子的健康買單?再說我這麼做可不是為了錢。」
「我沒想撞死他,我只是想讓他受傷住院,拍不了——你詐我?」魏武反應了過來,看見宗銳澤似笑非笑的眼神,忍不住背脊發涼。
「你,你。。。。。。」
宗銳澤冷冰冰地說:「我沒有詐你,你不說實話,我真的會那麼做。我不止會那麼做,還會把你交到醫院的醫藥費以贓款的名義取出來,以後但凡有人往裡面交費,我就會以費用來源不明申請凍結調查。到那時,你依然要進去,你兒子依然得不到救治。」
「這樣你還不說嗎?」
魏武打了個冷顫,眼底出現一抹絕望,徹底停止掙扎,癱在床上喃喃道:「我說,我什麼都說,求你們救救我兒子。」
宗銳澤見目的達到,朝兩位警察點了點頭,帶上墨鏡和口罩大步離開病房。
他怕自己再不離開會忍不住在警察面前殺了這個毫無悔意的男人。
剛一出門就和匆忙趕了過來的史進相遇,兩人相□□了下頭,宗銳澤就大步朝冉時房間走去。
史進一臉笑意地推門而入:「警察同志,剩下的事情由我全權接手,你們有什麼消息通知我就行。。。。。。」
另一邊,小朱拿著大恆剛剛買來的山藥粥,坐在冉時床前。
看著眉頭蹙起,一臉難受的樣子,小朱就止不住的心疼,冉時要不是為了護著她也不會被撞成腦震盪。
「冉冉,吃一點吧,你都吐了好幾回了,胃裡沒東西,再吐會傷胃。」
冉時喉結上下涌動了一下,發出了輕輕的一聲「嗯」,睜開眼睛想要坐起來自己吃,被小朱阻止。
「你別起來,閉上眼睛我餵你。」
冉時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他太難受了,顧不得不好意思了:「謝謝小朱姐。」
小朱眼眶都紅了:「謝我幹什麼,要不是為了保護我,你也不會這樣。」
冉時輕笑:「小朱姐是女孩子嘛,要是你受傷,我完好無損,那我多沒面子。況且,我也不嚴重,現在也好多了,你別擔心。」
小朱被冉時逗笑,一邊舀了一湯匙山藥粥送進冉時嘴角,一邊說:「都變小病貓了,還貧呢?下次別這樣了,我比你大,算是你姐姐,應該是我護著你。」
冉時咽下嘴裡的粥:「你是我姐姐,我才更要保護你,對吧。」
小朱眨了眨眼睛,更感動了,忍不住羨慕譚有一個這么小天使的弟弟。更覺得自家老闆沒看錯人,冉時無論哪方面都很優秀。
細心把粥餵給冉時,小朱溫聲念叨:「多吃點,宗老師特地交代的。」
冉時嗯了一聲,咽下嘴裡的粥,剛想問小朱吃了沒有,就聽到有人推門的聲音。
小朱站起來叫了一聲:「宗老師。」
宗銳澤頷回應,幾步走到冉時床前。
小朱默默讓出自己的位置,宗銳澤也不客氣,坐在之前小朱坐的位置上,接過小朱手上的粥細心地餵冉時。
「感覺好點了嗎?」
冉時知道進來的是宗銳澤,也知道宗銳澤接過了小朱的工作。說實話,比起小朱餵他,宗銳澤餵他更能讓他接受。
他也沒瞞著,誠實地說:「很暈,不太舒服。」
宗銳澤無聲笑了一下,他在門外聽到了冉時和小朱的對話。見在小朱面前裝堅強的冉時,在自己面前如此誠實,忍不住溫柔撫摸他的頭髮。
「過兩天就好了,忍一忍。」
冉時嘆了一口氣,撒嬌似的嘟囔:「銳哥,我不想吃山藥粥,我想吃甜的。」
小朱一聽,連忙道:「我去,我去買奶茶,醫院旁邊就有奶茶店,全糖的怎麼樣?」
「七分糖,全糖太甜了。」宗銳澤說。
「好,好,我這就去。」小朱轉身出了病房。
走在去奶茶店的路上,小朱腦海中迴蕩剛才冉時和宗銳澤的對話,不禁露出一個微笑。
因為她是冉時的助理,譚出外景前特地找過她,把冉時的情況都告訴了她。那時她就十分心疼冉時的遭遇,平時也把冉時當成自己的弟弟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