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是军人。
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军人的分内事,我们要打的是军人当打的仗。
我选择了相信虞啸卿,我相信他对此战有着最坚定的决心和意志。我要做的,我能做的,唯有倾尽全力将所有的部署谋划做到极致。
以求用最低的代价取得最好的结果,以求用最少的生命来偿最深的亏欠。
我和虞啸卿同岁,我比他年长十天。他说他该“称我为兄”
。
我的“四天”
让他很生气,他说他要向我证明,信得过就是信得过,四个小时就是四个小时。
其实,我从来没有信不过他。
我信不过的,是他的身份。
那个他生来就有的身份;那个给了他一切,掌控他一切的身份。
我孑然一身四处漂泊了那么多年,听到他称我为兄的那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种久远到陌生的感觉,我想那种感觉应该是“亲情”
吧。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倘若,倘若我真的有他这样的一个弟弟,那该有多好。
然而,他的四个小时已经成了两天。
他永远斗不过他的身份。
就像我和他永远都不可能是兄弟,血脉相连生死与共的兄弟,同命的兄弟。
不管是两天还是两个月,不管是先锋突袭还是侦查。
现在,我和我的袍泽弟兄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我们的分内事:坚守,活着。
孟烦了:
两天早就过去了,出没在树堡周围的,依然是蝗虫一样连绵不绝的日军。虞师的兵除了树堡内的我们以外,依然全部无比坚定地扎根在东岸。而所谓的“胜利”
自然是连影儿都还不知道在哪里飘着。
自打第一天,我们挨个从观察镜里看到东岸原本的剑拔弩张大战在即,已转眼变成了风平浪静一片祥和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过“援兵”
,提起过“胜利”
。
炮灰们是因为被“卖”
得次数多了,被“卖”
得习惯了。所以对这些个曾经的承诺,现在的保证,都再也不会抱任何的希望。精锐们是因为不相信他们的虞师座,真的会做出这样他本人向来不耻历来义愤的事情。所以他们便以沉默来捍卫他们的信仰他们的信念,他们心中的那个“神”
。
其实,我很羡慕何书光张立宪他们的沉默,有个能让自己全身心去相信的“神”
,真幸福。
我想,我的团长一定比我还要羡慕。
心中有了“信”
,就不会有“不知道”
。
我心中没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