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双腿不受控制地“扑通”
一声跪到地上,痛苦、懊悔、自责各种感受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瞬间就将我整个吞没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没进?
我完全无法思考。
裁判的哨音响起,正常比赛结束了,中国队最终没能获得代表亚洲参加本届世界杯在法国进行的决赛阶段比赛资格,因为……我搞砸了。
我的脑子陷入了混沌之中,所有感受和思维都变得模模糊糊。好像有人过来对抱头跪在地上的我骂了几句,也有人来安慰把我拉起来;我懵懂地跟着队友到看台边向球迷鞠躬,被一个塑料瓶砸中肩膀;接着在几个工作人员簇拥下回到休息室里,一切都好像在做了一场梦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在身边呼唤:“强哥,强哥。”
我慢慢抬起头,看见沈润关切地望着我,意识才一点一点恢复。但是剧烈的心痛也随之再次铺天盖地地充满胸口,如果只是一场梦有多好,我愿意付出一切换时间回到那一脚
射门前。
“你没事吧?”
他问。
“抓紧收拾,四十分钟后集合上车。”
金指导站在门口说,“小冯,你去下发布会,和戚指导一起。”
冯毅低着头跟着金根福指导出了门。
“我没事。”
勉强对沈润笑了笑,心里止不住地重复着:搞砸了,我搞砸了。
所有人都在默不作声地收拾,没有人说话,气氛沉闷不堪。但休息室里始终有如同背景声一般的呐喊声在隆隆地低沉回荡,应该是滞留在看台上的球迷在宣泄着不满的情绪。休息室里的气氛沉闷得就如同葬礼上一般。
徐大涛主动要求换下后就直接从球员通道回到这里,却没有更换衣服,现在才把球衣脱下换上T恤。
贺寒冬在我对面的柜子前,正在把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用力扔进长凳上的背包里。似乎这样仍不足以发泄内心的怨气,突然一下把长凳掀翻了。凳子撞在金属得更衣柜门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差点砸到边上的徐大涛。
徐大涛继续低着头收拾,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马晓宇却忍不住,走到贺寒冬跟前,“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贺寒冬挑衅地站了起来一字一顿地说,脸几乎要和马晓宇的贴到了一起。“我倒想知道,最后十多分钟你们是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
李亮想把两人分开,却谁也没拉动,“都是一个队的兄弟,不要让外人看笑话。”
显然他是有
所指。马晓宇和贺寒冬、徐大涛,还有苏继江、李毅钢、李亮都是来自同一家俱乐部。
“什么意思?”
马晓宇反问,“我就是不爽!凭什么这届国家队的队长会变成冯毅?徐哥这么多年无论在俱乐部还是国家队,都是场上队长!他戚永平凭什么说换就换?”
和冯毅一道来自上海的队员也不少,显然都对这话感到不满。舒旅虽然今天一直坐在替补席上,但他是上海队的老队员,行事还算冷静,赶紧摁住了伍正恩和毛志强几个来自上海鲨鱼的队员。
“所以你们就拿国家队的荣誉去和主教练赌气,我们这么多人努力了这么久,因为这个就统统抛到脑后了不管不顾了?”
“什么狗屁荣誉。”
马晓宇一脸不屑地指着我,“让这些个废物崽子上场,尤其是替下我徐哥的时候,戚永平自己就已经放弃了。”
达申申正在用毛巾把头发擦干,一听这话把手里的毛巾往地上一甩就要冲上去,旁边的黄丰赶紧一把拦住了他的腰。
我感激地看了达申申一眼,尽管他今天也上了场,被马晓宇的话给捎上了,可是谁都能听出来主要针对的还是我。
马晓宇说的并没有错,如果最后留在场上的不是我而是徐大涛,结局很可能会不一样,是我搞砸了。
“是他自己说踢不了主动要求下场的!”
贺寒冬指着边上一直不发一言的徐大涛。
“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
道?徐哥的伤一直就没有好利索,那么多场比赛不也都咬着牙坚持下来了吗?况且我徐哥很快就要去意大利试训了,爱护一下自己的身体有错吗?但凡主教练能懂点事儿,好言好语地商量,这种时候我徐哥怎么可能不帮忙?可他戚永平是什么反应你没看到吗?”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