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回去睡一会儿的。”
蜜娘手伸进裤兜里,掏出两个鸡蛋递到他眼下,“我小时候要是哪儿碰淤青了,我娘都会煮颗蛋给我滚滚,你做饭的时候把蛋煮熟在有瘀血的地方多滚一会儿,伤好的快些。”
巴虎眼睛盯着青壳蛋,喉头滚了滚,撇开眼问:“你捡的啊?自己拿回去吃吧,我一个大老爷们用不上,三两天就好了。”
语气温和了许多。
蜜娘看了眼他的颧骨,昨天还是青紫色,今天就成青黑色的了,哪可能两三天就消了的。
“朝鲁大叔昨晚给了我一壶羊奶,有奶喝我就不缺鸡蛋吃。”
蜜娘也算交代了声,她瞥男人一眼,把手里的鸡蛋放他身边。
巴虎在蜜娘下蹲靠近他的时候有些不自在,他不着痕迹地往后趔身子,“家里还有牛奶,我下午给你挤一壶。”
“不用特意挤,有剩下的给我就行。”
巴虎没理她,站起身又蹲下去捡起两颗蛋,攥在手里背过身说:“你跟我来,你养的羊里有一只拉肚子了,暂时不清楚是吃错草还是生病了。”
“啊?”
蜜娘先是一惊,跟上去讪讪地说:“你现了啊?我们晚上没人守夜,都是把羊赶进毡包,羊太多了屋里的味儿不好闻,所以我就一时取巧,没给你带来麻烦吧?”
“要是带来了呢?”
“呃,你的羊群也有拉肚子的?”
蜜娘心里一紧,心情灰败道:“那我只能卖身给你当奴婢了。”
“那倒没有。”
巴虎忍不住想笑,听身后的人吁了一声,他又说:“我夜里帮你看羊,这不是麻烦?”
“要是被狼咬死拖走了,我没打算找你赔。”
蜜娘认真道,“你就当它们是混在羊群里的四株草,不用特意关照。”
想的美,还特意关照。巴虎拐了个弯,前方一棵不及人高的歪脖子树下栓了只羊,羊卧倒在地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草。巴虎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只羊的小命不保,昨夜和今早他喂了两遍治拉稀的草,但还不如昨晚精神,打蔫了。
“还能吃草,熬两天就好了吧?”
蜜娘小时候捡了一只断腿的猫,伤口都化脓了还有胃口吃饭,熬了半个月又活蹦乱跳了。
“……可能吧,我再喂它些草药,待会挤壶羊奶来给它喝。”
巴虎咽下不吉利的话,说:“怕会影响其他羊,它好之前都拴在这里。”
“那你给我说药草长什么样,我去找了摘来。”
羊都长大一圈了,这时候死了可要心疼死她,“我能不能请两天假?这两天我照顾它。”
“怕它死?”
巴虎瞟了眼羊屁股,心里的猜测更明确几分。